和不解。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啊,你救過我的命,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啊。”我笑得開心,一雙眼彎成甜甜月亮。
他抬手撫順我的長髮,淡淡的說,“你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怎麼把生死看的這樣淡?”
我便微微的發愣——“我娘說過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他便笑了,“罷了,我豈能真讓你做小廝的?巳時清釉過來診脈,到時我差人尋你,回去休息下。”
不想回去。索性在園子裡閒遊逛。別院面積不大,但也精巧得宜。從正門而入,兩側是簡潔大方的園林小景,前廳會客、側廳議事,之後便是這精巧的小園中園。環園一週,正面坐北朝南的是風無痕的竹苑,左側是我先前居住的小院,右側對稱著相同的院落。這小小的花園,以植物、山石造景,精而得宜,巧而得體,竟毫無人為堆砌之感。
滿腹心事無從寄。眼前,究竟是什麼樣的局面呢?他會這樣輕易的相信我嗎?以後呢?這條路究竟要怎麼走?為什麼他會身中劇毒?為什麼以這樣的病弱之軀跋涉來鄴城?為什麼外間竟無人知曉他這個大公子?——一團迷霧,竟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公子原來在這裡的,那邊三位公子都急著找你呢。”我抬頭,正看見微藍微笑著向我走來。
我笑笑的起身,她便迎上來替我整整衣裳。她執著羅帕的手,柔軟而嬌白,並不像常常伺候人的。
遠遠看便見齊良玉站在書房門口,“玉哥在等我嗎?”我拖著腿疾走兩步,笑著落入他懷裡。
“是啊,都在等你。大清早的飯也不吃,就到處亂跑嗎?”
我便笑著撒嬌。
抬頭,看到風無痕懶懶的坐在椅上笑,淺淺的啜一口茶,“過來吃口東西,付先生有話要對你說。”
不由暗暗嘆一口氣。要說不怕,那是假的。怎麼會不怕呢,我將要會成為別人試藥的小白鼠呢。雖還笑著,眼神裡到底還是漏了怯。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只是你和大公子身體都不好,需要慢慢調理著。你的情況又和他不同,飲食方面要分外注意些。以後一應的衣食用度都由我來安排、微藍負責,一日三餐跟著公子吃就是了。沒事也不要亂跑,我每天會定時過來診脈。”
待付清釉走了,風無痕兩指拈起一塊點心塞入我口中,又將點心碟子丟給我,便旁若無人的同齊良玉商談起來。“柳家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與我無關,又不許走。我乾脆跪在大椅子上吃點心。
“事情鬧得太大了,不是很好處理。柳家損失了五艘大船,一應的貨物也全部進水,傷亡的那十幾個人家裡鬧得厲害。好在官府那邊已經買通了,他們答應暫時不會主動干預此事。”
是傳聞中“鄴城之爭”的事。
“那麼柳傢什麼意思?”風無痕靜靜得把玩手中的茶杯。
“柳薄雲放出話來說,趕盡殺絕。目前正拼命打壓風家,鄴城這邊的航運,絲綢、刺繡、茶樓、銀樓都損失的相當厲害,據說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這樣。殷莫漓?”
“啊?”忽然被人點名,不由嚇了一跳。猛一回頭,身子一顫,差點自椅子上摔下來。風無痕便一臉戲謔的抿了唇衝我笑。見我滿嘴點心,又順手將自己的茶杯遞給我,見我喝了茶順過氣來,才停了笑問“我們剛才說什麼,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沒聽明白。什麼風家柳家的。”我一臉疑惑得看他。這傢伙,要做什麼呢?
“那你什麼想法?”
“公子!”齊良玉微微苦笑,似乎也覺得這問題來問我有些不妥,風無痕卻揮手製止他,仍舊問我“你怎麼看?”
我傻愣愣的看手上的糕點,“不懂。”——懂也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