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瞪大雙眼,不由的探起身子。
“我不會唱,只覺得在哪裡聽過。”他手中捧一卷書,側身用手臂支著身子看我,“你……你覺得好些了麼?”
“好多了,本來就沒什麼的。”我輕輕笑一下。
恰此時,微藍捧了藥推門進來,風無痕忙起身端了藥,他一雙眼,遠遠的看著我,“我來,我來……可以麼?莫漓?”
“好。”我看不得他這樣的眼神,躲開他的雙眼,無力的倚回床頭。
他將我小心的圈抱在懷裡,我不由的苦笑,“我沒這麼虛弱好不好?”
他立刻綻放出笑容來,“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他,我忽然想要落淚。“風無痕,是我不好,我太任性。可是,我沒有惡意,也沒有壞心的。”我的淚還沒又跌落下來就被他捧在了手心,他不說什麼,只是一聲聲的喊我“莫漓,莫漓”。
這樣的他,讓我的心,一絲絲的疼。
日子仍然過的安靜,第三天上,金大娘又來送了菜,所以倒也不難過。只是風無痕對我的態度讓我始終捉摸不透。日間他讀書習字,遙遙的便問我一句“莫漓讀過什麼書?”
我愣一愣,如實回答“並沒讀過什麼書,只認得幾個字,也有許多字不認得的。”
“無妨,莫漓。我一天教你識一個字,一月陪你讀一本書,一輩子,你也學富五車了。”他不抬頭,只是笑笑的這樣答我。
他說的雲淡風輕,但這句話,卻狠狠的撞擊在我心裡。
近日的他與以往不同。那麼明顯的柔情脈脈,讓我想逃。可是,我能逃去哪裡?
病好了。身體卻愈加的差。常常覺得胃痛。身體裡有無數叫囂的疼痛,**一般,折磨我。
他一次次探我的脈,卻找不出病因。
我便笑了,那有什麼病因呢。只是心裡太壓抑罷。
我明明知道。亦常常勸慰自己。卻總是不能解脫。
他越是柔情似水,我越覺得水深火熱。
熬著,一日日的熬著。
忽然想起《粉紅女郎》裡的結婚狂,戴著頭紗、捧著玫瑰高唱,便不由學著她用滑稽的語調低唱,“只要功夫下的深,鐵杵磨成繡花針;只要追的很認真,幸福早晚在手心!”
這樣的低低吟唱著,便不由笑了,只笑著笑著竟又落下淚來。
幸福?幸福是什麼?幸福在哪裡?
天陰霾的厲害,提不起精神,索性睡下了。可這樣翻來覆去的想著,便又睡不安穩,不知夢見了什麼,只覺得一色的惶恐。
她眼底的寂寥,無邊無際。每一個笑,都只是浮在臉上。
她怎麼了?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香甜的酒喝在口中,竟也是苦澀的。如同她的淚。
心疼,五臟六腑的疼。
睡夢中仍低低啜泣,是為什麼?
恍惚有人正用力握我的手。睜開眼,就看見風無痕坐在床邊的腳踏上看我。
他穿的單薄,不知已坐了多久,一身的寒氣。屋子裡極昏暗,他便隱在那一重重的昏暗裡。
“你冷麼?”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我問。
“冷,怎麼不冷。腿都麻了。你怎麼了?做惡夢?”他的呼吸噴吐在我的臉上,竟帶著淡淡的酒香。
“風無痕,你喝了酒?”
他露出笑意,臉上卻無限寂寥,“是啊,我喝了酒。”他揚頭指了指羅漢榻的方向。我坐起身,眯著雙眼細細打量,才注意到軟榻上放了小小木桌,桌上只一罈酒,旁邊溫酒的器皿裡炭火已熄,只偶爾泛出一絲絲的紅光。
“怎麼這時候忽然喝酒呢?哪來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