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選擇生路會付出的代價時,他還不以為然,可現在看來,山竹師父是對的,而他,選擇生路也是對的嗎?
山竹師父進來了,漫修還是在呆坐著,這幾日,他除了機械的吃點飯之外,什麼也沒做,山竹師父看出了不正常的端倪。而且,山竹也從馥郁那裡聽說了,要對新來的這些孩子進行一次考核,合格的入住後院,早早的為他賺錢,他可不能白養著這些孩子。山竹今日來也是為通知漫修這個訊息的,可看他如此這般的模樣,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
“你還記得,當日曾經問過我,是不是也是被脅迫來這個地方的,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自願的。”
“是,我是自願前來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師父從來沒提過,我自然不知。”
“那你還記得我每日都望的那個屋頂一角嗎?”
“記得,南邊的,我還問過師父,為何每日都望那裡,可師父每次都是避而不答。”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師父想說時自然就會說了。”
“那兒是迎春樓的一角。”
“哦,迎春樓。想必也和百花館是一樣的地方吧。”漫修已對類似這般的名字早已失望至極,因此說時不帶任何一絲表情。
“恩,差不多,但還正常些,那裡是男人們享樂的地方。”
“百花館不也一樣嗎?拿馥郁的話說,只要願意,就可以享受到人間至上的歡樂!可,享受歡樂的到底是來消遣的人,還是要出賣色相的我們,就說不準了。”
“你都知道了?”
“考核入住後院兒的事兒?恩,知道了!師父想必也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吧。哦,師父還沒說完,迎春樓怎麼了?”漫修似乎很不願意提關於入住後院兒的事兒,能拖延一分鐘就是一分鐘,一輩子不要提才好呢。
“哦,迎春樓,那裡有我最愛的人!”
“哦?”一直表情冷漠的漫修這時才抬起頭來,有些驚愕的望著眼前這個與他相處了半載的師父。
“迎春樓是個女妓館,別看這裡能看到那屋頂一角,其實離得還是挺遠的。我十五歲時曾經去過一次,為了看她一眼,結果卻被那裡的老鴇趕了出來,因為,當時的我身無分文。”說著,山竹的臉上掠過一絲苦澀,然後他接著說道:“當時我想的也跟你一樣,要生,一定要生,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況我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除了家庭窮困潦倒,精神上我還是富有的。總有一天,我會遇到伯樂,我會出人頭地,到時我要把我最愛的人從那裡贖出來,帶她遠走高飛,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雙宿雙棲,終老此生。可是,我選擇了生,現實卻讓我無法生存下去。因為我愛的人,她的父親喜歡賭博,是把她輸給本地張財主的,張財主要娶她過門做第八房小妾,她因為我的原因,死也不從,結果卻惹怒了張財主。張財主不僅把她賣到了迎春樓抵債,也利用自己恆通的關係讓我也無了立足之地。我原也想一走了之,去他鄉發展,等發達了再回來接她走,可終究還是做不成大事的人,我始終放她不下。何況,我內心裡還是有一絲希望的,這是天子腳下,機會多的是,偌大的一個東京城還能容不下我嗎?結果,我錯了,還真容不下我,我走到哪裡都是處處碰壁,唯一一個肯用我的樂館也被張財主派人給砸了,樂館只能選擇讓我掃地出門,換取平安。可從此便沒有哪裡再敢用我了!因此,我能做的只能是每日乞討度日,並且在迎春樓周圍不停的轉啊轉,希望哪日能從某個角度看到我心愛之人一眼,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