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宋秩去領了行李來,依舊託放在國營飯店這兒,然後又折返回去找給衛星城運物資的運輸車。
等了大約半小時,才終於等到了車子。
宋秩又帶著車子開到國營飯店門口,將自家的行李全都搬上車鬥,最後帶著妻子兒子、石玉溪一塊兒上了車鬥。
桃桃就問了兩位司機師傅一嘴,怎麼遲了一個多小時?
其中一位師傅說:「別提了!本來我們還搶了時間,原計劃可以提早半天到……我倆還說好了,等到了玉溪城啊,我們得好好吃一頓。結果到了雙牛城的時候,路面冰封了!有一輛車,它就在我們前頭……那輪子一打滑了,直接朝著懸崖下沖!」
「幸好司機反應快,猛打方向盤,在冰面上轉好了幾圈……最後車頭探出了懸崖外頭,光剩個車鬥還在路面上!可他們車鬥裡裝的是木炭,太輕了,根本壓不住車頭。我們到處找人,把過往的車子全都攔了下來,又把所有的人全都集中起來,用繩子系在他們的車鬥上,用人力一點一點把他們的車給拉了回來!」
桃桃和石玉溪聽了,臉都嚇白了。
宋秩連忙問道:「那兩位大哥還沒吃午飯吧?」
另一個司機師傅直擺手,「不吃了不吃了,趕緊走趕緊走。再不走,就怕這邊兒的路也被冰封了。要是在天黑之前趕不到衛星城啊,我們有可能會在半路上被活活凍死,走走走!」
宋秩朝著桃桃使了個眼色。
桃桃會意,立刻拿出從國營飯店裡打包的兩個還依舊溫熱的烙餅遞了過去。
宋秩對倆司機說道:「師傅,你倆吃點烙餅頂一頂餓吧!」
那倆司機謝過,接了烙餅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果然,在回程的路上,氣溫越來越冷。
好在桃桃買了好幾件現成的棉衣。當下,桃桃和宋秩就加了棉衣,桃桃還借了一件棉衣給石玉溪也穿上。眾人這才覺得暖了些,就擠在一塊兒眯覺。
天黑時分,運輸車總算趕到了衛星城。
桃桃下車的時候,只覺得夾雜著雪砂子的寒風吹過她的面龐,簡直就像刀子一樣颳得生疼。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衛星城屬于禁地,閒人不能隨意進出。
桃桃是家屬,可以進出。
但石玉溪不是。
所以宋秩將鑰匙交給桃桃,把她和兒子送到了地下城入口,交代她先帶著孩子去他房間休息;這才帶著石玉溪去保衛科辦手續,拿到了石玉溪的臨時出入許可證以後,他又把石玉溪安置在衛星城的臨時招待所裡。
接下來,宋秩去打了飯、拎了一壺開水送去給石玉溪,讓她吃完飯就好好休息,然後匆匆回到了倉庫前運輸車停放處,找到倉管員說了一聲,將他和桃桃的行李、採買回來的東西從車上卸下來,暫存在倉庫一角。
辦完了這些,他才回到宿舍。
地下城相對暖和些,桃桃和小飛白脫去了棉衣棉褲,穿著毛衣就已經足夠了。
這會兒桃桃已經帶著兒子去飯堂買了飯、拎了開水回來,還看著小飛白吃了晚飯……正在用溫水給兒子擦洗身子。
「爸爸七飯飯!媽媽七飯飯!」小飛白叫嚷道。
桃桃也說道:「趕緊先用熱水洗把臉!他已經吃過了,我還沒吃,我等你一塊兒吃!」
宋秩先是笑著摸了摸兒子覆蓋著柔軟毛髮的腦袋,然後往臉盆裡倒了些熱水,將毛巾浸在熱水裡搓了搓,擰乾了擦臉擦脖子搓手,說道:「外頭雪又下大了,這麼大的砂子雪,恐怕明天你走不成了。」
桃桃有些擔心,「我那溫棚的頂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因為經費欠缺,她的溫棚一塊玻璃都沒有,全是用薄膜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