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不急於喝,只將雙手環住杯壁,似乎想取暖,蕭佑城突然間生出一個念頭,想把女孩的手牽過來,包在自己手裡,替她暖一暖。但很快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他們只是初次見面,他甚至還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身穿白禮服的年輕男子端上一杯酒,起身,想往女孩這邊走,看清女孩對面那人,微怔,回了自己座位。
在短短一小會的聊天中,蕭佑城知道了女孩在維也納學習聲樂,女孩知道了蕭佑城在美國讀軍事學校。
“回來準備做什麼?去學校裡做教員?”
女孩淺淺一笑,並不回答,蕭佑城這才發覺,自己問得不太妥當。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蕭佑城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紅酒,似無心開口:“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孩仍是微笑,“Chris。”蕭佑城不想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也笑,卻無奈,“我叫做Richard。”
是啊,他們即將踏上的,是滿目瘡痍的故土,前路漫漫不可知,就算是知道了彼此的姓名,又能如何?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宴會廳內歡騰一片,這一處小小的角落裡,對坐的年輕男女,再一次陷入沉默。
悠長尖銳的汽笛聲將睡夢中的代黎驚醒,甲板上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吵嚷聲與斷斷續續嬰孩的啼哭,代黎記起,今晚是該到橫濱了。
無法繼續安睡,乾脆套上大衣,去甲板上走一走。橫濱是日本的大港,下船的旅客很多,雖是夜晚,碼頭上亮有許多盞白晃晃的電燈,與洋輪上的燈輝映著,恍若白晝。
碼頭很寬敞,卻密密麻麻擠滿了人,有已經下了船的乘客,有搬執行李的工人,更多的,是來接船的人。一名齊耳短髮的年輕女子,大概是見到了家人,丟了箱子,尖叫著衝出去,撲進一名中年男子的懷中大哭,應該是她的父親,慈祥地撫她的發。代黎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轉了頭不再看。
洶湧的人群中突然閃出一條道,大家都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一支車隊緩緩駛進了碼頭。船上,原本有些擁擠的甬道也即時寬敞了起來,一名年輕男子帶了隨從走過,東方面孔的日本人紛紛彎腰行禮。
代黎大概也知道一些,日本明治維新後,等級制度依舊森嚴,平民遇到貴族,必須是謙卑恭敬的。那名年輕男子的面孔卻熟得很,待他上了車代黎才想起,是前幾日平安夜裡送她玫瑰的男子,她的記憶力本是極好的,但因今日他摘了眼鏡,一時沒能認出來。
時間一分分過去,碼頭上的喧囂漸落,終於完全安靜了下來,洋輪沒有即時啟航,應該在補充一些供給。代黎原本沒想到會在外面呆上這樣久,只套了件薄呢子大衣,如今手足皆被凍僵,卻邁不出步子。
直到東方天際已經透出幾絲光亮,代黎才想起該回船艙,雙腿已經麻透了,狠狠跳了好幾下,勉強有了點知覺。
回去她所在在船艙要經過一條窄窄的樓梯,剛踏上兩步,三個黑衣人飛一般的從身邊掠過,天生的敏感讓代黎即時生出了警惕,雖然他們動作極快,樓道又黑,可她還是能認出來,日本忍者的裝扮。
雖然不可能是衝著她來的,代黎仍繃緊了每一根神經,每踏上一登樓梯都極小心。。。。。。不對!氣息不對!這裡一定還有人!
代黎猛抬頭,對上一雙精亮的眸子!在暗夜中,猶如兩顆明亮的星子,代黎迅速將手探入後腰。。。。。。同一時間,那人從艙頂翻下,“是我。”極小的聲音,藉著黎明的微光,代黎看見他模糊的面容,是平安夜遇到的那人,Richard。
蕭佑城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遇到她,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真的很想請她喝上一杯咖啡。
他匆匆打了聲招呼,正準備離開,女孩卻突然拉住他的衣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