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賀雲璟便跑回了床上躺下,他沒有放下床帷,就這麼側身瞧著呆坐在榻上的岑藜。
在想什麼呢?
是感動還是厭煩?
應該不是厭惡的,至少岑藜的表情沒有那樣的情緒。
如此便好,他可以慢慢滲透進岑藜的生活,也定然能把岑藜從那種思維里拉出來。
閉上眼睛賀雲璟很快睡去,卻不知岑藜坐在那兒就這麼一直盯著他。
當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知來處不知目的,卻偏生令他生不出厭惡的情緒。
便是那日被賀雲璟戲弄佔盡便宜,他想的也不是教訓,而是躲避。
而今手中這隻荷包也是沉甸甸的。
若是按男女而言,當是有情才會親手刺繡送出,只是有情該繡鴛鴦,再不濟也當是桃花,怎地是朵大紅的花,還是他不曾見過的。
握著荷包的手緊了緊,岑藜最終還是塞回了懷中安靜躺下。
且不管賀雲璟是什麼心思,又有什麼目的,這荷包裡裝著的還是他母親親手做的荷包,他會好生珍惜,也會貼身放好。
也不知是不是入睡前的胡思亂想,岑藜竟是夢到了荷包上的花,一片片的開著,將他包圍,他甚至還能嗅到空氣中的花香。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濃香卻不膩人。
岑藜放眼看去,在花海的盡頭瞧見了兩道人影。
很模糊,他實在看不真切,只能瞧見矮些的人影向後退去,身軀一點點化成碎片,最終消散不見。
高些的人影就立在那裡,冷漠的,一動不動。
岑藜不知為何,心口突然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想追上去看清楚,卻是被困在這花海之中怎麼都出不去,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那道人影立在那裡。
不知過去了多久,留下的那道人影緩緩轉身過來,模糊的五官面對著他,緩緩抬起手來輕飄飄一揮,伴隨著虛無縹緲的聲音岑藜也被彈出了那個奇怪的夢境。
岑藜猛的驚醒,睜開眼瞧著熟悉的陳設久久不能回神,腦海裡都是那個人影和最後的聲音,好像是叫他回去。
岑藜並不確定,同時覺得這夢奇怪的很,夢見花就算了,怎麼還夢見如此奇怪的場景,就像是賀雲璟說的那個故事。
意識到這一點岑藜忍不住扭頭看向床上的人,賀雲璟正在熟睡。
岑藜不由心中失笑,不過是個夢罷了,怎麼還當起真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同樣的夢賀雲璟卻是徹底陷在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