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門裡看了一眼,所興,蘭心好像已經進去了,於是便又跟程處長寒暄了幾句,把他送走了。誠厚剛一進院門,便愕然看見蘭心正屹立於門後,面沉似水,顯然,他們剛才的對話,她聽到了。“姐~”誠厚頓時著了慌,不知如何是好。蘭心看出他的尷尬,努力的朝他一笑,轉身向一進又一進的院內走去。
蘭心回到自己房間便跌坐在了書房的羅漢床上,本想喊月娘給她更衣;但又想起她是坐馬車回府;還在路上。於是便翻開了《宋詞》,恰巧看到了歐陽修的《踏莎行》“……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看到“離愁”和“春”,蘭心便想到了明年春天就要遠嫁蒙古這個可怕的事實,心情煩悶的把書一合,獨自對牆發呆。過了一會兒,誠厚帶著一個端著大托盤的小丫鬟過來了。
“姐,走了這大半天,你都沒吃東西,我這裡有西單面包房剛送來的乳油蛋糕,玫瑰餅乾,您要不要吃點。”
“恩。”蘭心點了點頭。誠厚讓小丫鬟把東西放在羅漢床的小桌上,自己倚在了蘭心對面。當小丫鬟把一個精緻的景泰藍蓋碗擺到蘭心面前時,她聞到一股濃郁的奶香撲鼻而來,她頓時直起了身子,臉色通紅,杏目圓睜,離著他近的誠厚甚至聽見了她緊咬銀牙欲碎是聲音。誠厚一看趕緊給端點心的丫鬟使眼色叫他撤下東西,誰知那丫鬟錯會了他的意思,端起杯子說:“請格格用牛乳。”
“啪~!”蘭心瞅都沒瞅就翻手把牛乳杯打落在地,杯中的牛乳漸的四溢。
“撲通!”丫鬟不知作錯了什麼,嚇的趕緊跪倒了。
誠厚也少見她生這麼大氣,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姐~”他叫蘭心。蘭心什麼也不說,只是用雙臂支著頭,把手指插入髮鬢,痛苦的撕扯著。
這時月娘正巧從外面回來,一看此情此景,玻璃心志的她利馬明白髮生了什麼,朝著誠厚拜了一拜,說:
“四阿哥,我們主子今兒累了。您請回吧。”誠厚覺得待著也是無趣,就一聲不響的帶著丫鬟走了。誠厚覺得很憋屈,心想我好心好意的給你送點心,不說謝謝也就算了,還把牛乳打翻,真是有些過分。走了差不多50步,他突然聽見月娘在後面喊他,於是停下了腳步。月娘追了上來,先是給他施了一禮,然後說:
“四阿哥,不是我們主子跟你發脾氣,您不知道,她最討厭牛乳,因為,”月娘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說,“因為她覺得以後到了內蒙,她就躲不開這些了。”
“唉!”誠厚重重的嘆了口氣,一拳捶到了身旁立柱上。
晚上,王府裡寧靜安逸,初浴的蘭心醉臥於一處鄰水的高閣。高閣四角上的紅紗宮燈給周遭披上了一層紅色的面紗,在著一片朦朧之中,朱欄更豔,粉面更俏。蘭心並不在意清涼的晚風時不時撩起她身上白紗和腦後的青絲,而只是庸懶的把玩著手中由上等德化白瓷燒製而成的酒觴。酒觴內鮮豔的液體是女兒紅,哈,女兒紅,據說民間哪家要是生了女兒的話都要將一罈新釀的女兒紅埋於院內,等到女兒出嫁之時將其取出,作為喜酒。多美麗的民風啊,唉,想到自己也算是個待嫁新娘,可是卻沒有絲毫喜悅的之感的時候,蘭心再次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主子,您別再喝了。”月娘勸她。
“你懂什麼!”蘭心呵斥,“一醉解千愁!”
月娘嘆了口氣,又把燻爐內的香換了一把。聞著香薰,蘭心漸漸覺得頭沉目眩,恍恍惚惚間,白天那位在蘆棚裡說相聲的少年郎的影像浮現在了她的腦海。真是個俊俏的人兒啊,嘿嘿,見著大姑娘來了還知道閉嫌,想必人品也不會太差,他在幹什麼呢?他給我帽子的時候我是不是不該那麼緊盯著他看,誒?他那時不也盯著我看麼?“嘎嘎~!”閣下池內一隻水鳥哀鳴而過,嚇的蘭心了無睡意。倦倚欄杆,她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