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一番,初容就往袁夫人處請安了。
前幾天,袁夫人都藉口身子不適,不見初容。初容每回都在外頭等上幾個時辰,末了才被告知,今兒不見了。
今兒,初容也以為,袁夫人會接著晾著自己,哪想卻被喚進去了。
自從那次婚禮上,初容還未再見過袁夫人,此番進來後,見著袁家幾個未出嫁女在這兒,皆低眉順眼在旁站著。
袁夫人打眼看了下面的初容,忽地一臉熱絡,說道:“還習慣吧?我們袁府不比尋常人家,規矩大,府邸也寬敞,你剛來,有什麼不適應的就說,有什麼事也可與你幾個妹妹說,都是一家人。”說著指指身邊幾個人,笑了笑。
初容看了看袁七,袁家三個小姐裡,也就跟她熟悉一些,因此笑了笑,道:“多謝太太關心。”
屋內人正說著話,就叫袁太太身邊的媽媽進來,報說珍寶齋的人來收銀子。
初容聽了一陣子,才曉得是袁太太從珍寶齋選了幾套頭面,如今人家是按著日子來收銀子了。
袁太太說道:“去支了銀子給人,大熱的天,再給師傅些碎銀子,叫他跑這一趟。”
那媽媽不緊不慢,好似準備好了話似的,接著道:“太太,您忘了,前幾日請了人來算看,您今日不宜往外流財,說是不吉利。”
袁夫人恍然大悟,啊了一聲,繼而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真叫我給忘了,也是這幾日病得糊塗了,本想著買幾副頭面給幾個孩子日後備了嫁妝,才知會珍寶齋的今兒來收銀子,忘了忘了。”
那媽媽說著略微回頭,狀似無意,實則將目光掠過幾人,說道:“此時再叫人家回去,也是不好的了。”
袁夫人見初容不接話,有些不悅,又說:“我也是為著老大面子上好看,我這一病,他連看都不看,叫外人曉得了,還道是他不孝忤逆呢,這才上珍寶齋選了幾套頭面,且說是老大給我置備的。”
初容算聽明白了,今兒給了她這個座,是為著要銀子的。初容聽了此話,對袁太太說道:“既如此,就叫夫君他出這個銀子,也是他的孝心。”
袁太太哪能從袁其商那裡要得銀子,打得主意就是見初容剛進門,臉皮薄,這麼一說就會主動將銀子拿出來,於是冷了臉,說道:“也是,那就叫珍寶齋的去尋了老大要銀子吧。不過,老大在外頭,先不必打攪他,這銀子還是先從媳婦你這裡出吧。”
不等初容再說話,袁太太索性撕破臉,說道:“這麼說吧,咱們袁家的規矩大,女子無私產,你帶過來的那些嫁妝,都算做是袁家所有,如今都拿出來給了你夫君。既然這銀子算是老大出的,你就緊著先給了那珍寶齋的吧。”
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袁太太一個世家貴女,如今手上銀錢短缺,就連臉面都不顧了。女子無私產,按理說嫁妝是不能自己所有的,但法理之外還有情理,於是世世代代下來,沒有哪家會這麼直接說出來,叫媳婦交出自己的嫁妝。也就是說,袁太太此時的做法,是合法理,卻不合情理。
但她若是執意而為,也是十分棘手的,只要袁太太不要臉,別人也不能耐她何。
初容冷靜下來,在心裡盤算一下,笑道:“不必急著喚夫君回來,媳婦這就先將這銀子出了,也是我們兩個對太太的一片孝心。”
說著叫歡沁回去取銀子,先把這事兒按住再說。
袁七和袁八有些不好意思,都低著頭,覺得這事兒做的實在太不地道,只有袁六想著此番買的頭面,都是她們以後的嫁妝,心裡就歡喜。
如今的袁府已經入不敷出,袁太太還要裝大方,袁六心眼多,早就為自己的嫁妝擔憂了。此番見著袁太太幾下就置備了這許多,哪還管是誰出的血,只要她有嫁妝就行。
離開袁太太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