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還不甘心的挑戰這樣高難度的口水歌,聽起來自然猶如煎熬。焦揚看了看他,故作無奈的搖搖頭,一副沒治了的表情。
“真的是為了找你。”焦揚正要回身,卻覺得背後一陣疼痛,程澈擦乾頭髮後竟將毛巾扭成一團扔到她身上,“你剛去法國的時候,記得你說過嗎,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所以你要補償我。”程澈斜坐在身後,深藍的瞳眸在燈光的照耀下竟熠熠生輝,似有碧波在眼眶裡流轉,“我來到中國,所以,你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
唇角依然勾起戲謔的一彎,痞痞的帶著點壞意。可是那語氣,卻是純正的正兒八百。
焦揚不由得一愣,四年前的一幕開始在眼前晃動。
那時她剛去法國,因為之前只接受過英文的學習訓練,所以在這個以法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生存下去都像是奢侈。而她的滿腦子又都是與易明曦在一起的片段,上課生活自然也跟不上程序,因此日子過的渾渾噩噩,簡直就是平民版的行屍走肉。
她急於改變這樣的現狀,但也沒辦法。異國他鄉的艱難求學,最不稀罕的結果,便是涕淚還鄉。
其實焦揚不是沒有動過回國的念頭,可是記憶裡的畫面只要在眼前一閃,她便再也沒有回去的動力。因為易明曦的存在,她已經可悲的沒了退路。
初來法國,度秒如分,度日如年。人人都驚訝一個只會說最不純正法國禮貌用語的女孩兒怎麼敢獨自來到這裡,卻不知道她心底的故事,在焦揚的心裡,再困苦的生活,都比不上易明曦帶來的一切。
不能擁有,只有逃避。這便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不敢將自己蹩腳的法語說出口,怕被人譏笑,怕被人驅逐,於是只能用微笑來與別人交流溝通,從早笑到晚,直到每夜休息時臉部肌肉傳來僵硬的痠痛,這才敢唏噓自己的日子是多麼的痛苦與不值得。
那時的焦揚還苦中作樂的想,幸好表情沒有國界之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要落魄到什麼地步。就在她仰起頭,機械的對一群同學綻放笑顏時,人群中突然出現一個男孩兒,猛地竄到她面前,“中國人?”
簡單的三個字,讓焦揚無可抑制的激動。兩年過後,焦揚還經常與程澈回憶那天的心情,這所學校中國留學生少之又少,加之她初來乍到,入學的時候正值老一屆畢業生離開,因此中國人更是屈指可數,所以那時候程澈的出現,猶如天神。
她猛地點頭,“對啊對啊,我是中國人,你也是?”
話說出口,焦揚便開始後悔,一點點的失落蔓上心頭,他長了一雙那麼漂亮的藍色眼睛,怎麼可能是中國人?
把她的驚喜失落都看到眼裡,程澈給了她一個法國式的擁抱,附唇在她耳邊,“確切的說是法籍華人,媽媽是法國人,爸爸是中國人。”
他的中文說的極其生澀,像是初學語言的嬰孩,詞與詞的連線處生硬,尾音卻有一韻不和諧的悠揚拉長,聽起來有一種特有的滑稽。可是這樣拙劣的漢語表達,卻成為焦揚近半年在法國生存的依賴。
因為法語的關係不敢多出門,她便可憐兮兮的看著程澈,“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與依賴,一下子進入到了程澈的心底。自此以後,他便教她法語,從日常的表達用語到專業課中老師的刁鑽提問,他教的不厭其煩盡職盡責,她這才得以慢慢融入到異國的生活。
程澈也曾問她,“你法語這麼爛,連兩歲小孩兒的語言水平都不如,你父母怎麼放心你來法國的?”
她只能擠出一個微笑含糊過去,卻無法將那個理由說出口。因情逃離,老套而沒有說服力度。
第一部分 他+她 禁錮(3)
額頭突然一痛,焦揚忍不住呲牙咧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