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澈開懷的看著她,“到了你的地盤兒,我今晚睡哪?”
“那一間。”焦揚指指房間。
“那你呢?”他站起身來巡視一圈,“你睡這間?”
“嗯。”
“不錯嘛,那我以後都睡這裡咯?”程澈眨眨眼睛,心滿意足的倚在沙發上嘆氣。
焦揚卻聽出了不對勁,“什麼叫以後都睡在這裡?”
“我要在中國呆一陣子,難道你認為我來住兩天就走?”他挑挑眉毛,唇角勾起一彎打趣,繼而又蹭到她面前裝出可憐兮兮,“焦揚,你也知道我父母都在法國,我在中國舉目無親……”
還不等焦揚說話,程澈竟然突然換了一副表情,頗有些凶神惡煞的瞪著她,“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你在法國的時候我幫了你那麼多的忙,所以我在中國就得賴上你!”
表情變化之快,讓焦揚哭笑不得,只能說好,“在這兒住可以,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程澈蹲下身,動作利落的開啟行李箱,哐啷哐啷的翻出日常用具,頭也不抬。
“你來中國幹什麼?”焦揚十分嚴肅的丟擲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十分重要,關係著他們關係的定位與走向。據焦揚所知,程澈雖然有個中國名字,但只因程爸爸想緬懷他的故鄉情節,程家一族,基本都已經移居國外。所以程澈來中國,投親靠友的理由便第一個說不通。
程澈依然不抬頭,“我爸爸的公司在法國大力推行中國風的服飾,我被派回來採風。”
“哦。”焦揚簡短的應了聲,提著的心被漸漸放了下來。不知道怎麼,竟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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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揚這才發現,作為一個所謂的法籍華人是多麼的吃虧。據程澈交代,這是他第二次回國。第一次回國是四歲,那時候還小,所有的細節,一概記不清楚。
因此焦揚便暫時充當了媽的角色,帶著程澈這個半個中國人走街串巷的融入中國社會。程澈似乎對所有事情都感興趣,每天都保持著不可思議的高昂熱情,而且他此次回國的名義是為採風,如此冠冕堂皇,焦揚也沒法拒絕他。
終於在遊蕩了第五日後,焦揚實在累的不行了,“程澈,要不你自己出去逛逛?還有一個月學生們便要開學,我還要試講備課。”
程澈趴在她面前,微微眯起眼睛,一副愜意享受的模樣,卻不語。
“其實你自己也是可以的,你不像當初去法國的我,你中文雖然不算很流暢,但只是說的慢,基本表達沒問題。而且長的那麼帥,中國人都喜歡以貌取人,你若有什麼問題問路人,他們肯定會告訴你……”焦揚試著和他溝通,連續逛五天的街,口乾舌燥的介紹本土人文,時不時的還要轉化成法語,這並不是一件好差事。
卻見程澈仍是微眯眼睛,長長的睫毛隨之眨動,猶如蝶翼。
“你……”焦揚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見他突然開口,聲音慵懶卻很固執,“以貌取人,那你呢?”
“啊?”焦揚只顧費盡口舌說教,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詞彙。卻見程澈眼睛上的蝶翼微微展開,透出一隙藍色的瞳眸,“你說,中國人都喜歡以貌取人,我長的帥,所以會討大家喜歡。可是你呢?”
唇角已經凝結起了一抹促狹,言語中盡是固執的孩子氣,可眼睛卻完全的睜開,藍色的瞳眸猶如一波碧水,清澈的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裡。
澄澈,怪不得叫程澈。焦揚想著,有一秒鐘的恍惚。
男人大多喜歡用微眯眼睛這一動作來表現自己的情緒,程澈微眯眼睛時,大多是有了什麼壞念頭,譬如此時,在挑她語病,等她入套,盼她上鉤。可是另一種人,眼睛微眯時,流瀉出的只是危險。
那樣令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