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婭,經過昨天一晚,也想通了自己執著的理由。
是的,未知是可怕的,當有一天,你突然發現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的時候,生命中的一切,過往也好,此刻也好,未來也好,全部變成了未知,那是怎樣的可怕啊。所以,一向習慣於考慮的她,才會丟開所有的理智,不顧一切地衝向那扇寫著“真實”的大門——無論裡面是什麼。
這一天是s1542年12月8日,藍貝島的天氣還沒有完全放晴,就又迎來了一個陰天。黑壓壓的積雨雲悶沉沉地壓在烏鴉商業協會總部的屋頂,卡拉斯懶洋洋地靠在皮革椅背上,手中點燃的菸斗冒出縷縷青煙。
“昨天在我這裡調查出什麼結果了?”卡拉斯干笑了一聲,“你們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那夏是什麼樣的地方。”丹尼直接了當地說,“你們真的可以過去?”
“呵呵,什麼樣的地方……這種問題也太籠統了吧。要是覺得我們不可能過去,那還來找我幹嘛?”
“呃,我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啦……”愛絲莉婭猶豫著,“你們到底是怎麼穿過水藍要塞的防禦呢?”
卡拉斯直起身子,眼裡露出精明的目光。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決定要讓我們帶你去那夏了?找卡倫那個傢伙?”
愛絲莉婭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儘管我不清楚你和卡倫是什麼關係,不過這件事,交給我是沒有問題的。”卡拉斯抽了幾口煙,後來望了望窗外,“陰天啊……是個不錯的天氣。放心,我們走一條特殊的路線,只有像烏鴉號這樣的蒸汽飛艇才能透過。”
“特殊的路線是指……”
“我們從雲海走。”卡拉斯微笑著說。
從,從雲海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就算這樣能把飛艇藏起來,也什麼都看不見啊——而且,雲層中的閃電,也會毀掉一切飛行物的。
“唔……需要金利幫忙。”他想了想,接著說,“金利知道怎麼走最安全,啊,有時候會拐進受到霧嶺影響的範圍啦,那倒是比較麻煩,哈哈。”
卡拉斯越說,兩個孩子越感到這是在玩命。
“受到霧嶺影響……那……那會怎麼樣啊……”愛絲莉婭小心翼翼地問道。
“如果不是烏鴉號的話,一定會栽下去的。”卡拉斯很自豪地點點頭,“你應該對我們三個的駕駛技術和這特別定製的蒸汽飛艇多點信心,我們已經來來回回好幾次了!”
卡拉斯說著站了起來。
“如果你們想好了,我這就去安排。我得找個人暫時接管藍貝城這邊的工作。”
“喂,等一等!”
眼看卡拉斯就急著要出門,愛絲莉婭連忙叫住了他。關於那夏,她確實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但就在剛才,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夏人……不信露茜婭女神的話,他們信什麼?”
“那夏人不崇拜神靈。”卡拉斯轉頭回答,“那夏流傳著一個跟你們的聖書故事很相似的傳說,呵呵,僅僅是傳說而已,有興趣的話,待會講給你們聽。”
卡拉斯黑色風衣的身影從門口消失了,窗外的陰霾讓白天染上了近乎夜晚的顏色,愛絲莉婭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隨風飄蕩的烏雲中,浮浮沉沉,不知所措。只有一點是確定的——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許在這個節骨眼上退縮。
這天兩人都沒什麼心情給烏鴉商業協會幹活,卡拉斯他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不久之後,冷冰冰的冬雨便從天而降,把難得攢下的一點溫暖沖刷得一開二淨。等到卡拉斯中午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淋溼了。
“唉——你們兩個還在這裡啊!”卡拉斯剛換好衣服,“吃點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