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絲莉婭滿臉疑惑地望著莫里甘，這真的是那位穩重的大主教嗎？
“那，小甜餅乾？”
“……不用了，謝謝。”
好不容易等校長坐直身體，他乾咳了兩聲，把衣服整理了一遍，眼裡放射出學者特有的求知的光芒。
“那麼，殿下，他所瞭解的真相是什麼？”
“啊？”愛絲莉婭沒聽明白。
“您既然已經去過了霧嶺，去過了拉的世界，您瞭解到什麼了？”校長的語氣開始咄咄逼人起來，“這是跟您自己有關的真相，不是嗎？”
“嗯，跟我有關。”愛絲莉婭盯著杯子裡的紅茶，“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直到現在我都沒辦法完全理解……不過，我知道童話裡的精靈和龍都是存在的……”
“不錯不錯！”校長拍了拍手，“我就知道他不會隨便搬幅壁畫就刻我們學校的牆上。”莫里甘狠狠地跺了一下校長的腳，“老東西！你給我鎮定一點！”
“嗯……然後……”
然後什麼？該說什麼比較好呢？愛絲莉婭只感到腦子裡亂成了一鍋漿糊。校長聚精會神地盯著她。
“為什麼您，和您所說的那些人，會有如此不尋常的能量？您，是人類嗎？”
“我是！”愛絲莉婭清晰地喊道，這個問題，她回答得一點也不含糊。
“我是弗利茲。塔羅特與安琪拉。塔羅特的女兒！我就是我！就算有些不尋常的地方，我也不會忘記自己是誰的！”
莫里甘張了張嘴巴，微微一笑，然後一腳踢在校長的椅子上。
“死老頭子問得什麼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獨特的地方，每個人，都是不尋常的。您就是您，很高興聽到這樣的回答，只要記住自己是誰，您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啊啊啊，十分抱歉。”校長欠了欠身子，“我有些激動了。”
“沒關係……因為，我也猶豫過。莎莉葉說，我們是天使……”愛絲莉婭仰起頭，呆呆地望著花園之上軟綿綿的陽光，“在那個祭壇，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空氣，還夢見了一個美麗的大陸……很久很久以前的維翎斯……做夢的時候，我真的不記得自己了……醒來的時候聽見我的朋友在喊我的名字……嗯，5000年前，就算發生了什麼跟我有關的事，也改變不了我就是我這個事實吧，我是這麼覺得……”
兩個老人安靜地聽著，沉默了好一會兒，互相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您辛苦了，殿下。”莫里甘長出了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敢於面對‘自己’的您，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您，不愧是我迦南帝國真正的皇位繼承人！”
莫里甘和校長同時站了起來，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愛絲莉婭茫然地看著他們——
“啊，這……”
“殿下。我認為，您現在有必要了解一下。6年前，您所知道的那場政變背後，還隱藏著一股神秘的勢力。”莫里甘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鄭重，愛絲莉婭抬起頭，臉色一變。
“來自光明之塔的神之使者。”莫里甘閉起眼睛，露出痛苦的神情，“守護天使，斯卡特。”
剎那間，頭頂的太陽驟然無限增亮，全世界，都化成了一片空白。
“我絕對不相信這是偉大女神的旨意！那個天使，分明就是在將我們拖入毀滅！”莫里甘主教突然怒吼起來，緊握的雙拳暴出了青筋。校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了一下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的愛絲莉婭。
無數紛亂的畫面在此刻重疊——日光森林裡，懷特先生斷斷續續的那句“大概他也只是這悲哀命運的受害者罷了”，學校的遊園會上，叔父拍了她的肩膀，走過一段寂寞的風。教堂的鐘聲響起，彩繪玻璃上有天使張開翅膀，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