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戲班子露天搭了戲臺表演,將百姓都吸引了來。
樂師的吹打唱悠悠揚揚,臺上的角兒宜喜宜嗔,腔隨字走,字字頗具韻味。
引得扈月跟著駐足聽了片刻。
臺上演的是經典戲劇,梁祝。
在演到梁山伯發現祝英臺“雖是男兒,耳上有環痕”時疑問,祝英臺機靈應對“村裡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
臺上生旦表演俏皮生動,引得臺下百姓紛紛發笑,笑梁山伯書呆。
扈月只看了不過一會兒,便從人群中慢慢退了出來。
他還需去與師弟師妹們匯合。
街上的人大多都擠去看戲,一時道路通暢不少。
扈月微低著頭走路。
在轉角時,一個身影撞進他懷裡。
扈月底盤極穩,被撞得紋絲不動,卻在看清那人面容時,瞳孔微睜。
是位白衣少年,兩條秀氣的眉毛下是雙極澄澈水靈的杏眼,脂玉肌膚比他們南疆的女子還要白,紅潤的唇瓣因受驚而分開。扈月的目光沒有錯過少年耳朵上的……耳洞!
震驚、難以言說的情緒瞬間湧入扈月的大腦,方才的戲曲與眼前少年的臉在腦中輪流浮現,一時叫他愣住,不知作何反應,只知心臟跳得極快,異常鼓譟。
晴良不過是趁機出來買份油糕,回去時就遇見前頭因有臺子唱戲路堵了,於是只好繞路。
他從巷子裡的小路饒出來,一時走太急,沒看清撞著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晴良抓著油糕忙道歉,一抬眼就撞上一雙銳利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晴良嚇了一跳。
面前的少年一身黑衣,膚色也是偏黑,眉眼深邃,深目高鼻,兩條濃眉很顯得人正氣凜然。
或許是因為膚色深、或許是因為眼睛深邃,少年面無表情直勾勾盯著人的模樣十分具有壓迫感。
晴良只好又道歉一遍,“對不起,我走太急撞到了閣下,沒事吧?”
少年清朗透亮的聲音入耳,扈月喉結滾動,半晌才分開緊抿的唇瓣,他道:“無事。”
只是一撞,既已道過歉了,晴良鬆了口氣,他道:“無事便好,閣下慢走。”
說罷,晴良舉著油糕跑開。
跑開幾步後,晴良旋即便忘了方才的插曲,幸福地吃上熱乎的油糕。
他的錢袋被時鶴收回去了,買油糕的錢是他僅剩的一點零錢了。
想起出來還未同時鶴打招呼,若是被他發現自己亂跑又要生氣,晴良忙往客棧的方向趕。
晴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裡,扈月仍站在原地久久未動彈。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一拍,扈月抬眼望去,是師弟賀蘭熙來尋他。
“月師兄,你怎麼站在這不動,我們已經打聽好了,前面那條街就有鳳陽城最大的客棧,一會兒我們去那休息……”賀蘭熙手放在扈月肩上。
扈月神情不屬地應了一聲,他尚在回想方才的事,卻在微微低頭時愣住。
他黑衣的胸前,多了一塊油乎乎的印子。
是方才少年手裡的油糕……
賀蘭熙自顧自地與扈月說話,沒得到他的回應,於是納悶地看了過來。
“師兄,你怎麼啦?誒,你衣服上的印子哪裡蹭上的?”
賀蘭熙盯著扈月的臉,是他看錯了嗎?怎麼覺得師兄的臉有點紅?
賀蘭熙眨眨眼。
又好像沒有,這黑黑的膚色看不出什麼。
賀蘭熙只當自己眼花。
晴良將油糕吃完了,等回客棧,一進大堂便聽到了熟悉的拌嘴聲。
是千玉門的人也來了。
他們的目的地同是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