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頗有微詞,但那最後一式,如此強悍的一式,竟能收放自如,不被靈力反噬,很難不叫人佩服。
時鶴臉上的銀製面具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時鶴緩步走近,在季陽的身前停下,他彎下腰,聲如冷泉,字字清晰,“他不是死人教的,他是我教的。”
◇
時鶴施施然從擂臺上下來,他身姿挺立,彷彿不會被任何外物影響。
從時鶴下臺,晴良便是以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目光一瞬不眨地盯著時鶴。
時鶴停在他跟前,清越的聲音響起,“怎麼垮著一張臉?”
晴良又高興又難過。
時鶴為他出頭,他高興。
可聽到那些人指責時鶴,他便感到酸澀難過。
時鶴本是沒有汙點、人人稱頌的劍道天才。因為幫他出氣,才被人指責恃強凌弱、目中無人。
想到這裡,晴良的眼眶紅了一圈。
無需多言,時鶴明白晴良所想,他抬起手,動作極輕地劃過晴良的眼角,然後揉了揉他的頭。
“不要多想。”時鶴對晴良道,“一會兒不許怕那個人。”
他是指賀蘭熙。
晴良鄭重地點頭,“我不怕。”
又過了兩場,都是伏雲宗弟子的對決。
加上時鶴那場,伏雲宗連勝三場,尚無敗績,一時叫眾人人心振奮。
“晴良師兄加油,把洛山派那小子狠狠拿下。”
“咱們宗門一場都還沒輸過,晴良師兄這一場肯定也能贏。”
晴良在眾人的鼓舞聲中上臺。
賀蘭熙年齡與晴良一般大,已是南疆小富盛名的少年天才。
他笑眯眯地道:“很期待與你交手,所以……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好,理應如此。”晴良神色是少見的嚴肅,他握著縛水的手微微施力。
賀蘭熙的劍名恆潮,品階不輸縛水,出劍時藍芒流轉。
晴良拔劍招架。
二人出手極快,片刻功夫,便交手了幾個回合,藍青劍芒碰撞。
開始便已是緊張激烈。
不過一會兒功夫,臺下原本等著看晴良好戲的人,也看出了他實力的不俗。
這身法與劍風,活脫脫是另一個“小時鶴”。
千玉門的席位上。
沈鳶鳳眸半眯,託著下巴注視臺上,好整以暇道:“師姐,你說誰會贏呢?”
“不知。”單嬋衣吐出兩個字。
“那……你希望誰贏?”
單嬋衣只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答。
臺上。
試探間,二人對彼此的實力心中有數。晴良全神貫注,不敢有半點分神。
雖全力應對,但晴良對戰經驗少的短板還是有所暴露。
這是晴良第一次接觸南疆一派的劍法,與他所習的北境劍法大相徑庭。
但賀蘭熙較他而言,對北境劍法熟悉得多,顯得遊刃有餘。
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一時間,賀蘭熙呈壓制之勢。
焦灼的賽況看得臺下的伏雲宗眾人為晴良捏了把汗。
但晴良反而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冷靜。
他與時鶴對練這些年,被壓著打是再正常不過,換句話說,他早已習慣了被壓制的狀態。
晴良冷靜招架,不斷尋找賀蘭熙的破綻之處。
二人激烈的交手,互不相讓,持續良久。
這場對戰的精彩程度已經遠超了臺下眾人的想象。
眾人神經吊緊,一瞬也不曾錯過地盯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