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水旱一年,第二年總能有一個過得去的收成,所以大家都還能熬得過去,但是這一次姓朱的人品用完了,老天爺也不再賜福,連續三年的大旱,而且是整個北方的大旱,而兗州這邊朱茂從來就沒有老老實實修過水利灌渠,遇到這種情形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解得一時餓,能解一世餓麼?”洪葵嘆了一口氣,兄弟們現在改成每日一頓已經半個月了,就這樣,糧食也快沒了,正如從虎所說,再不動身,你就連動身的力氣都沒了。
“嘿嘿,老大,咱們顧不得許多了,去平陰吧,回來的兄弟都說了,平陰雖然也不富裕,但是好歹也能有幾家大戶,挖地三尺,總能騰挪出兩三個月的糧食來吧?”顧從虎滿不在乎的抹抹嘴,“總不能就在這裡餓死吧。”
洪葵原本有些枯黃的面孔上終於起了幾絲波瀾,陰晴不定,良久,才撫掌慨然:“既是如此,那邊準備吧,反正也沒啥需要準備的,就今晚出發吧。”
“好啊,老大,你總算是開口了,我馬上去通知大彪和四郎!”顧從虎大喜過望,正待要走,卻看見遠處的驛道上一騎健馬而來。
泰寧軍左軍第十軍是步軍,騎兵除了斥候外,就只有營指揮使以上的軍官方能有,總共也不過二十餘匹,這等盛夏正午,縱馬狂奔,除了斥候有緊急軍情外,便再無其他可能。
問題是這等時候,就乾封這鬼地方,能有什麼緊急軍情?
是平盧軍翻越泰山打過來了,還是大梁軍要光顧乾封這旮旯角落來了?
或者就是鉅野水匪想把手腳伸進兗北了?
要不就是節度使大人突然大發慈悲要送點兒糧食來接濟左十軍了?
“這小兔崽子,一點也不體恤馬力,得好好收拾這幫小子了!”顧從虎惡狠狠的道。
洪葵古井不波的臉上也浮起了一抹不悅之色,斥候隊是他親領,素來規矩森嚴,如何這幫放浪?
“報!”
“何事?”看著滾鞍下馬的斥候滿頭大汗奔行而來,洪葵也覺得恐怕是真有點兒大事要發生才對,否則這廝如何這般急促?
“呃,淮右觀察使府中從事侯晨與感化軍元貞一行已到社首,其稱是來拜訪大人。”斥候氣喘吁吁的道。
“淮右?感化軍?”洪葵和顧從虎都是訝然,交換了一下眼神,已經到了社首?社首山距離縣城不過區區二十餘里地,若是騎馬而來,不過一個時辰可到。
淮右觀察使從事?感化軍的元貞,洪葵和顧從虎倒是知曉,元貞乃是俞明真部大將,雖然未曾打過交道,但是那郎坤與俞明真乃是姻親關係,洪葵自然對俞明真不陌生,只是這淮右就牽扯有些遠了,聽聞淮右已然起兵伐淮北,莫非淮右有意聯絡泰寧軍夾擊淮北?
可真要聯絡也該去找朱茂才對,自己這一軍人馬,偏處兗北,且不說其他,就算是願意附和淮右,如何南下?
朱茂橫在兗中,南面還有魯橋、任城都還有大軍駐紮,根本就不現實,這淮右來找自己幹什麼?
但不管怎樣,淮右來使也算是死水一潭裡擲下一塊石子了,哪怕能激起有點兒波瀾,也是好事,。
唯一讓洪葵和顧從虎有些遺憾的是淮右似乎離乾封也太遠了,縱然自己有心投效,對方願意接受,可等到糧食運到,估計兩千人能剩下兩百人都不錯了。
不過,等等!
元貞乃是俞明真部屬,如何會與淮右來使走到一起?
莫非這俞明真也和淮右勾搭在一起了?
俞明真拿下沂州洪葵也有所耳聞,也讓他大惑不解,沂州這個窮死人的地方,朱茂早就棄而不管,放在平盧軍嘴邊,平盧軍都不願意要,俞明真是吃撐了才會去接手沂州,
思緒如星飛電射,瞬間洪葵已經琢磨出了一個大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