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脈脈的一面。而另一面,是哀鴻遍野,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面臨嚴重饑荒有時,甚至還有易子而食的慘事。
見識了世間百態,才發現原來的自己只是井底之蛙。柳妙瓔隨宋瑄回到燕京時,還沒有從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中走出來,陷入某種迷茫和傷感的情緒中。
宋瑄知道,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需要一些時日來消化那些發生在她眼前、對原來的她來說遙遠又陌生的東西。就像正在破繭的美麗蝴蝶,總要經歷一番磨人的苦痛。
宋瑄不願看她消沉太久,這日兩人用完晚膳,宋瑄便邀請柳妙瓔去花園散步消食。
緩步走在橘色晚霞的光暈之中,宋瑄柔聲問道:“小七,可還記得《論語》中的‘修身’為何?”
柳妙瓔答道:“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
“很好,所以,有了羞恥之心,就接近了‘勇’。這次出門,你長了見識,也知羞明恥了,但不必太過沮喪和茫然,而是鼓起勇氣,面對一個或許不堪但是真實的大祁。”
柳妙瓔仔細品了品宋瑄的話語,臉上綻開一個春花般明媚的淺笑,說道:“我懂了,謝謝三哥!”
三月中旬,洪州知州向刑部上報了換一個詭異的案件:兇手會在殺人夜子時,將其要殺害之人的姓名寫在最新的話本子裡。
在意識到兇手的張狂後,府衙的官差對其欲殺之人進行了嚴密保護,可最後總能被兇手發現破綻、殺死目標。
此次與宋瑄、柳妙瓔他們同赴洪州的,還有崔嘯雲。他參加了三月的春闈,僥倖上了榜。名次雖不理想,但也考中了進士。崔家找了門路,按照崔嘯雲自己的意願,讓他去刑部當了個小主簿。
與以往不同的是,宋瑄一行必須喬裝一番,而不能以原本的身份示人。因為洪州預告殺人詭案的兇手狡猾且思維縝密,刑部只能暗查,否則極可能無功而返。
在宋瑄他們出發前,聽雷已經和另外兩個暗衛先行前往洪州打聽案情。南下的路上,宋瑄就收到了聽雷傳來的訊息:兇手預告其將於四月十五晚上殺掉前往江夏王府赴宴的杭州鹽運使黎輝。
黎輝是江夏王側妃黎氏嫡親的弟弟,從商戶之子一路爬到位高權重的朝官,除了靠姐夫的幫助,更多的是靠自己的聰敏與努力,以及幾分好運。
江夏王壽宴在即,黎輝已經從杭州前往江夏,親至王府為姐夫賀壽。
此前,已然發生了三件兇案。每個案件中,兇手都會將用以預言的話本放在洪州城某處。
第一次有人發現話本子,是在三月初七。棺材鋪老闆趙來旺在鋪子打樣時,發現一口楠木棺材裡,放著一沓紙。他以為是在學堂進學的兒子遺落的,於是把那一沓紙交給兒子。
趙來旺之子趙平安接過一看,原來是話本底稿。他帶回房間略翻了翻,覺得故事還不錯,就認真讀了起來。其中有一段這樣的文字:
卻說三月初九那晚,無星無月。趁著月黑風高,黑衣人一不做二不休,將徐謹之逼至小路深處。那竟是一處斷頭路,徐謹之無路可逃,與黑衣人肉搏起來,最終因體力不濟,被黑衣人一刀捅死。
誰知,到了三月初十,趙平安去學堂上課,聽到同窗說,昨晚城東的一個斷頭路上,發生了一件殺人案。被害人名叫徐謹之,是洪州最大的茶葉商人徐有福的幼子。
趙平安想到自己看的那不知是誰放在棺材鋪的話本子,顧不得上課,立即跑去衙門打聽案情。打聽下來,令他毛骨悚然:所有細節竟都與那話本中所述一模一樣,嚴絲合縫!
渾渾噩噩了幾日,直到第二個惡性殺人案發生,且趙平安得知此案同樣是話本預告殺人,才由其父陪同,拿著來歷不明的話本底稿,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