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在程式上並不合法,如果對方有抗拒心理不願多談,那就無法強求。
得知羅飛的顧慮之後,凌明鼎笑道:“你不用擔心。你想約誰,我來打電話,他們肯定會同意見面。見面之後你先聊,如果對方不配合,那就換我上。”
羅飛這便放了心。他知道凌明鼎的能耐,在這個催眠大師面前,普通人很難藏得住什麼秘密。
羅飛首先要約見的人就是許麗的丈夫顧大鵬。因為在所有的相關人員中,只有顧大鵬和許麗有著直接的利益衝突。如果說許麗之死是遭人設計,那麼顧大鵬就是首當其衝的嫌疑人。
凌明鼎順利約到了顧大鵬,雙方約定明早九點見面,地點就在顧大鵬夫婦經營的銀都酒樓。
銀都酒樓位於省城東南的美食大廣場,這裡是餐飲業聚集的黃金地段。顧氏夫婦能在此處立足,可見他們的經營已頗具規模。然而貧賤夫妻可以共患難,富貴之後卻不能同甘甜,人生的悲歡離合往往在慾望的刺激下不斷輪轉。
顧大鵬今年四十七歲,頭髮禿了,肚子也鼓鼓地凸起,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一些。雙方坐下之後,這人第一句話就問羅飛:“你們是警察?”
“是的。”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羅飛又補充道,“我們在調查另外一起案子,有些情況牽涉到你的妻子,需要向你瞭解一下。”
“哦。”顧大鵬撇了撇嘴,顯得有些失望似的,“我還以為要重新調查去年那件事呢。”
就憑對方這句話,羅飛已嗅出不一般的味道,他立刻反問:“去年那案子還有什麼可查的嗎?”
“對你們來說或許沒了,但對我來說還有。”顧大鵬不滿地嘟囔著,“你們應該把事情徹底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
“你覺得哪裡沒查清楚?”
“關於離婚分家產的事情啊。現在他們覺得我顧大鵬為了這點家產,活生生把自己老婆給逼死了。我多冤得慌,我再沒良心,能幹出這種事情?何況我兒子還跟他媽在一起呢,我就是不念在夫妻一場的,還能不管自己的兒子?”顧大鵬憤憤然說著,好像自己很憋屈似的。
“他們指的是誰?”
顧大鵬“哼”了一聲:“就那兩個老傢伙唄。”
“你是指許麗的父母?”
“嗯。”
羅飛斟酌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他們這麼想也很正常。畢竟從結果上來說,你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羅飛的話點到則止,但深層的意思誰都明白。因為顧大鵬出軌,許麗和他鬧離婚,這事從法理來說,顧大鵬是有過錯的。如果讓法庭裁定,財產分割上必然對顧大鵬不利。現在許麗死了,雙方財產有一大半都歸了顧大鵬,而且他尋覓新歡時再也不受羈絆,這事讓誰來看都會覺得不公平。
可顧大鵬卻完全接受不了這種說法,他激動地拍起了桌子,大聲道:“你們這幫人真是啥也不懂,就知道胡說!什麼叫我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我老婆死了,丈人丈母孃整天纏著我鬧事,兒子也看我像個仇人,這他媽的叫做利益?”
既然有些問題對方不肯正視,羅飛只好直接點破:“可是你得到了更多的財產份額,不是嗎?”
“所以我說你什麼都不懂!”顧大鵬瞪了羅飛一眼,片刻後才又氣呼呼說道,“我老婆死之前已經同意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她自己淨身出戶!現在她死了,我還要分出一部分遺產給她的父母,你說我是佔了便宜,還是吃了虧?”
“什麼?”這真是個出人意料的新情況,羅飛也禁不住愣了一下,“她要淨身出戶?”
“是啊,我上次就跟那個警察說過,可他根本不往結案材料裡面寫。他說這些事和案件關係不大。跟你關係不大,跟我關係可大了!這事不說清楚,我得揹著多大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