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前,濃妝豔抹的老鴇眼睛噌地一亮。約,又有大財神上門了。扭著蠻腰,她笑眯了雙眼似一彎月牙懸掛。雖然似乎都瞧見她的眼睛裡銀子在閃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肥羊,但卻並不覺得討厭。
“喲,好俊的公子。您是外地來的吧?!”
“媽媽好眼力。”楚御恆挑了挑眉,笑得曖昧。“在下正是驀名而來,媽媽可不要欺生,一定要介紹美女給我哦。”
“公子真會說話。”楚御恆的話令老鴇很受用,笑嗔地輕拍了一下他。“我們悅香閣個個都是美人,保證不會令您失望的。”
“自然是美人。”楚御恆深邃的眸邪氣地朝四周的女子眨了眨眼,又引起一陣狂痴。“不過,我可是奔你們的花魁來的。”自十六歲便身入花叢,一般的胭脂水粉怎入得了他的眼。
“這——”老鴇有些為難地瞧著他,“公子,不是媽媽我不讓您見,只是要見她們規矩可大了。”
“那麼這呢?”楚御恆怎不懂她的意思,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一錠沉甸甸的金子在他手掌裡,朝老鴇招著手。
“嘿,公子您要見,媽媽我自然安排。可是——”老鴇望著那錠金子,雙眸發光。
楚御恆挑了挑眉,又加了一錠金子。
“公子,您怎麼樣能工巧匠。”
老鴇快速接過金子,戴著板指的手來回撫摸著。雙眸露出滿意的神情,還不忘盡職地朝楚卸恆介紹道:
“我們悅香閣四位花魁水瀲、梅吟、詩情、書畫,個個美如天仙,才情過人。公子您要見哪一位?”
“四位都美如天仙,我倒難做決定了。”男子似為難地蹙起了眉,“不如就要水瀲吧。”
“好,我這就去安排。”老鴇笑得歡,心裡卻低估裝什麼為難,一開口便點了花魁榜首。
“那就有勞媽媽了。”楚御恆搖著玉扇,笑得一派風流倜儻。
“哪裡、哪裡。”老鴇擺著手,這公子怎麼比我更會酸?迴轉身朝另一邊的丫環喊道,“小紅,你過來。帶這位公子去水斂閣。”
被喚作小紅的丫環依言走了過來,梳著雙髻。穿著繡花衫裙,模樣倒周正。但處在這群鶯鶯燕燕裡,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公子,請。”小丫環見到楚御恆也忍不住紅了雙頰,低垂著頭細細地說道。
楚御恆得意地挑了眉,點了下頭。跟隨著她往樓上走去,身後的阿寶不情不願也跟了上去。真弄不懂公子為什麼喜歡到這種地方?瞧瞧那些姑娘穿著袒胸露背,臉上抹著紅紅綠綠的。身上的味道濃得嗆死人,說起話來嗲得更令他一身直起雞皮疙瘩,有什麼好的。
四大花魁的院落獨自於悅香閣的後方,水瀲閣位中,雕樑畫棟、琉璃飛簷。沒有悅香閣前廳的靡靡之氣,閣前詫紫嫣紅的花怒放著,吐著芬芳。碧綠如茵的小草也隨風搖曳,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妓院,恐怕會令人有種走到哪家閨秀的院落,如此怡人清雅。
“姑娘,公子到了。”想必早有人來跟水瀲支聲,小紅站在門前如是道。
“進來吧。”似黃鶯般悅耳輕柔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楚御恆深邃的眼睛一亮,光聽這聲音已經能夠想像到那花魁究竟美到何種程度了。
吱——
小紅推開房門,退到了一旁。
楚御恆領著阿寶走了進來,屋子清馨的香味瀰漫著,白色的沙縵隨窗外吹拂進來的風搖曳著,沙縵後一個纖細的身影隱隱約約,她似坐在古箏前。
“公子,要聽曲子嗎?”柔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自然。”楚御恆點頭,“不過,我現在對姑娘本人比較感興趣。”聲音低沉,令人不自覺被迷惑。
那身影站了起來,蓮步輕移。沙縵被掀起,露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