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楚提著裙子走上甲板,眺望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
裴遊川和微生聞湛悄悄爬到樓上的甲板,找到一個能看到喬楚楚的角落。
微生懷綾身法靈活地爬上欄杆,找了個就能支援的姿勢,警惕環顧四周。
他剛才觀察了一圈,除了鬼鬼祟祟跟在喬楚楚身後的大哥和裴遊川之外,沒有別人在了。
他這次過來是因為大哥故意接近喬楚楚,想來看看大哥都幹嘛了,有沒有試圖搶走喬楚楚。
結果他剛到這艘船上,就聽到喬楚楚說有人要殺她。
幸好他來了。
裴遊川和微生聞湛靠在一起,鬼鬼祟祟看向喬楚楚的背影。
裴遊川忽然想到什麼,斜眼看聞湛:“你不是聽不見她的心聲嗎?”
微生聞湛面不改色:“都這個時候了,我就不用撒謊了,當然,如果不是聽到有人要殺喬楚楚的話,我是不會承認的。”
裴遊川:“……你還真是誠實。”
微生聞湛哼了哼,看向喬楚楚:“沒想到她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遇到事情的時候格外情緒穩定。我還以為喬楚楚被你們嬌生慣養那麼多年,應該一遇到事情就知道哭,然後來找你們幫忙處理。”
裴遊川緘默,望著月光下的喬楚楚。
她提著裙子,面色凝重地站在甲板上,表情正經得好像是要上戰場。
他心裡忽然堵得厲害:“喬楚楚一直都是一個精神核心非常強大的人,很多事情她都會自己處理,就好像習慣了一樣。”
微生聞湛看著月光下的少女,實在是難以想象:“比如?”
裴遊川眼中閃爍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和喜歡:“我父母死後,我們全家都被學校的人霸凌,狗見了我們都要欺負我們,當時我們雖然反抗,但效果不好,結果你猜喬楚楚幹了什麼?”
微生聞湛:“?幹了什麼?”
“她自己攢了一大堆狗屎,跟土攪拌在一起,裝滿了滿滿一個書包,對著那幫霸凌者的臉潑了過去!”
裴遊川繪聲繪色地講起來,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想笑:“校長罵她,她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狗屎土糊校長一臉,教導主任上前罵她,她又掏出一把小水槍對教導主任呲了過去,裡面還是髒水。”
微生聞湛睜大眼睛,也有些忍俊不禁:“她這樣做有效果嗎?”
裴遊川憋笑點頭:“有啊,霸凌者確實是少了很多,因為喬楚楚打不過他們,卻特別會玩陰的,而且她手段都很髒,物理上的那種髒,”
微生聞湛嘴角上揚:“那她不覺得噁心?”
“當然覺得。”裴遊川憋笑憋到肚子疼:“可她說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她怎樣都可以,帶著一身傷口回家哭都不哭,就窩在家裡研究她的土味軍火庫。”
微生聞湛想想就覺得好笑:“那你們那個時候一定很喜歡她。”
裴遊川:“……”
何止喜歡她。
父母死後的灰暗日子,從天堂跌到地獄。
家裡傭人全都遣散。
他們什麼都不會。
教他們做飯,教他們如何在生病時照顧自己,拿著一包活蚯蚓追著霸凌者跑,往霸凌者衣服裡丟蟑螂的喬楚楚就是他們的太陽。
她在外人面前連個眼淚都不會掉,跟他們吵架卻會淚失禁。
最脆弱的一面他們永遠都能看得見。
裴遊川越想越難受。
他竟然開始覺得自己對不起喬楚楚了。
不就是喬楚楚當初想要跨越一步嗎?不就是她讓自己在客戶面前丟臉,痛失十幾億嗎?不就是她貪心不足,光要一個男人不夠,想要七個兄弟都跟她在一起嗎?
那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