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然轉身,眺望天上的雲層,好像發現了什麼。
直過了好半晌,目光移回地面,由左至右,在金龍廣場上繞了一遍。數萬群眾都
接觸到了這陣目光,有人為之顫慄,有人再次跪下,祈求能夠得到月賢者的賜福。
而在這一連串來回顧盼之後,陸游終於開口說話。
“如此君王,如此朝臣,如此帝國……”
奇異的話語,似詩似文,眾人皆以為這是祝賀辭的開頭,卻只有少數幾個人,才
聽得出話語裡頭的譏嘲之意。
“生死興亡,俱有天數,禍福所倚,一線之差。故人終於抵達,在一切開始之前,
這邊的塵事也該作一個解決了。”
陸游環視廣場,朗聲道:“帝國的民眾,今日到此觀禮,是你們的榮幸,卻也是
你們的不幸,從這聲鐘響之後,你們有多少人能夠逃離此地,就儘量求生去吧,剩下
的,就是個人命數,莫怨莫尤。”
此言一出,群眾譁然,即使是腦筋不太靈光的,也聽得出事情不妙,一些見機較
快的,已經拔腿朝出口奔逃,就只有廣場中央的官吏們,又想走又不敢走,處境尷尬。
這時,嘹喨的鐘聲響起。
掛在數道城牆之後,宮殿頂端的大金鐘,是用來對一切典禮時辰下命令,代表每
一個典禮階段的開始,但在陸游說完話之後,金鐘忽然響了起來,連續三聲“當”響,
清澈淳厚,聲傳千里。
不明白其中奧妙的人,驚為神蹟,但擁有天位力量的高手,卻也凜於陸遊的武功
之高,運用之妙。他雙手收在袖中不出,以袖中指功夫背後發勁,遙距中鍾,不穿不
碎,觀指力而知劍道,不難想見他聖劍一出是何等神威。
“宗師好高明的武功,真是讓人佩服。”
石崇躬身又是一禮,但一句話還沒說完,陸游道:“石崇小兒,你若專注于軍國
政事,老夫或會念你有用之身,暫且留下你一命,但你狂妄愚魯,主動向白鹿洞生事,
那就怪不得人了。”
“宗師言重了,小臣……”
“你開放廣場,讓平民百姓入場,可是以為我會投鼠忌器,動手時不敢太過出力,
傷及無辜?”
陸游冷笑道:“可惜,老夫生平只做大事,更從來也算不上真正的英雄人物,只
要能穩定住整個人間界,別說這裡區區數萬人,就算整個艾爾鐵諾俱可滅之。老夫現
在就宣告,今日為這塊土地掃蕩奸邪,落日之前,包括你在內,整個皇城之內將再沒
有半個活人。”
石崇當然很清楚對方不是說笑,因為在說話的同時,冷冽的劍氣已經將他鎖住,
隨時一觸即發。
“嘿,師父,我也在這皇城之內,下次你放話之前,考慮一下徒弟的立場好嗎?”
旭烈兀微笑道:“就算你真的要殺光這裡所有人,看在我平時這麼孝順的份上,能不
能給我一條活路走啊?”
陸游原本的誅殺名單中,並沒有包括這名親傳弟子,這時聽他出言求饒,本想要
讓他離開,卻忽然發現一絲異常。
雖然嘴裡說得很輕鬆,但當旭烈兀往前這麼一站,原本鎖住石崇的劍氣登時受到
外力牽引,再加上石崇本身運力抗衡,內外一撞,登時減弱許多。
旭烈兀與石崇互為死敵,這兩人應該是沒有可能聯合的,可是陸游望向旭烈兀的
目光,卻陡然嚴厲許多。
“哇!叛國賊出現了!石愛卿,快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