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人,都有可能受到我的連累。
如今,舞藝、葉瑩、小喬,我的父親,和張晶鑫他們已經知道我死的訊息了,也許已經辦了葬禮,也許悲痛欲絕,但她們活著,總好過受我連累。
“師傅,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身手平平,我是個廢人,我們能打過幾個鹽幫嘍囉?現身只有送死,我見過太多人的犧牲,我不想再那樣做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感到臉紅,我不是一個慫人,卻說出了比懦夫還不如的話。
“你被他們打怕了嗎?我之前就說過。鹽幫的一些人是你對付不了的,高天嬌、高天旺師兄妹本來就不是世俗中的人,你輸給他們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的身手還不如我那個叛徒師兄,如今的下場沒有什麼可意外的。只能說我們當初太過自信,師傅生前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隨境能出入,方為自在人。”
這是句禪語,我沒明白其中的深意。
阿逸揹負兩手。舉頭望天,幼小的身體,卻感覺有老人的成熟與滄桑,說道:“在別人眼裡你已經死了,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你連這個都能接受,還有什麼能將你擊敗,我現在就要問已經死掉的林飛,如果再重活一次,面對鹽幫。你打還是不打?”
打還是不打?
這五個字鏗鏘有力,猶如帶著萬丈佛光的梵音,在我耳畔響徹。
我沉默了,低頭了,內心中某種已死的情緒再起波瀾。
我抬頭看向天空。萬里無雲,一輪日頭熊熊照耀,咬著牙,握緊拳頭說出一個字:“打。”
“如果能重來,我還要試試自己的斤兩,打倒鹽幫,這是我曾經立下的誓言,我不會忘。”
阿逸點點頭,又道:“打倒鹽幫你能涅槃重生,苟且偷生無人會知道你的存在,你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拼搏一場,是贏是輸都已不重要,反正你已經死過一次,而這一次。我們不用任何人的幫助,只憑我們師徒二人。”
阿逸伸出他那條纏著綁帶的手,放在了我前面。
這是一條隱藏著秘密的手,阿逸從來沒有提起過。
我是一個感性的人,心中壓抑已久的熱血被阿逸的言語所激發。我慎重的考慮了一番,問道:“但你還活著,再拼鹽幫只靠我們兩個不行,你還有什麼底牌?”
“你們與鹽幫的矛盾是江湖紛爭,但高天嬌與高天旺師兄妹並不是世俗之人。我已經能確定他們來自古繫世家,他們牽扯其中已經壞了規矩,這已經不單單是江湖恩怨,而是武林紛爭,江湖很小,武林很大,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帶你見識一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武林。”阿逸朗聲說道。
“武林?”我詫異的喃喃自語。
“沒錯,就是武林。汽車馬上要開了,我們去西雙版納,那裡有我師傅生前的一位摯友,他是我復仇的最後希望,我們放手一搏吧。”阿逸二話不說直接把我拽上了長途汽車。
楚雄到西雙版納,沿途七百多公里,在這炎熱的夏季,坐這種簡陋的長途汽車高溫是十分折磨人的,好在阿逸有秘製的清涼油很好用。
車上,阿逸又跟我聊了一些事情,這次去西雙版納要找的人,是上一代鬼醫的好友,也是古繫世家的人。
我心裡還是很期待這次能收穫一些驚喜,我現在可以說一無所有,苟且偷生是對我狀態的最好描述,有家不能回,兄弟有難不能幫,失去一切與外界的溝通,箇中滋味無人能夠體會。
我很想舞藝她們,很想我的好兄弟劉精、田野、子峰。
他們究竟被于飛飛帶去了哪裡。現在是否還活著?我一無所知,壁虎和萬宇楓他們在鹽幫的手裡,生死未明,一定遭受很多折磨,苦比我還要深。
我握了握已經廢掉的右手。自從我受傷以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