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幾個人便趁著操練之餘,尋到了秦崢這裡,來看看,到底這個傳說中的秦崢,是他們認識的秦崢嗎?
當陳有志等人出現在秦崢面前時,正剛從山上散步回來的秦崢正覺得無聊,見了他們,倒是一樂。無論以前發生了什麼糾葛,如今異地相間,都是分外親切。於是一行人著實熱鬧了一番,敘敘別後種種。
待敘完離別後,便說起這軍中傳言。秦崢聽了,唇邊不免笑了起來,道:“他們如何說,左右於我又沒幹系。”
陳有志卻是大搖其頭,到底是年紀大,便拉秦崢到一旁,附耳道:“若是秦掌櫃和路大將軍日後真得要喜結連理,軍中之人若是對秦掌櫃有這般閒言碎語,總是不好。”、
喜結連理?這話說得秦崢卻是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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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秦崢,自從路放走後,左右無事,便在這山間散步,正值黃葉飄零之際,獨自行走在這山間久積的厚厚落葉上,踩出簌簌的聲音,別有一番寂寥。
一時想起路放,這幾日時有訊息傳來。
原來路放率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敦陽,在距離敦陽百里的白廟亭遭遇大軍。此時各路將軍正與多湖纏鬥,彼此之間都吃了許多的苦頭,損傷不小。路放二十萬新銳猶如下山猛獅,一舉而上,見人殺人,見馬射馬,聯合眾位將軍一起,將多湖大軍圍困在白廟亭。
多湖所率領的南蠻軍自然不肯就此認輸,於是雙方鏖戰多時,各有損耗。路放心知高璋一旦得到帝位,必然還會揮師北上,是以不肯與這多湖之戰中拼出全力。幾經考量後,路放出奇策,將多湖大軍引到了白廟亭附近的峽谷,終於來了一個甕中捉鱉,用火攻的方式,將多湖十八萬大軍燒得潰不成軍,其後又前後夾擊甕中捉鱉。
據後世傳言,這一戰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整個峽谷流淌著的溪水,都是紅色的。
那個亭子被後人改了名字,被稱作泣血亭。而那道峽谷,經此一燒,從此是寸草不生,別人都說因為這裡的土地被燒過後,又浸染了多少人的血,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在這裡環繞,因此這峽谷便改名叫了萬魂谷。
而就在這一場史無前例的慘敗之後,丟盔棄甲的多湖率領親信十幾人,倉皇從峽谷後方小路逃竄。路放派了路一袁帶領精銳小股路家軍追擊。
自此,南蠻侵入大炎的這一段歷史,暫時落下了帷幕。
殲滅了十八萬敵軍的路放,身姿挺拔地站在此時還沒有名字的這個峽谷之口,映著血紅的夕陽,遙望著那片望不到邊際的峽谷,入鼻的是難聞的焦味,以及幾乎令人作嘔的血腥。
十八萬,對於許多的人來說,也許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數字罷了。
可是對於此時的路放來說,那是流出的血可以染紅這一片天地,倒下的屍骨將這個長長望不到邊的峽谷填平。
路放平靜地抬起手,揉了揉略顯疲憊的眉心。
一將功成白骨枯,這條路,原本就是踏著別人的骨,飲者別人的血往前走吧。
站在這一片紅光之中的路放,忽而想起了秦崢。
胸臆間便盪漾起難以抑制的柔意。
這條路無論如何艱辛,我總要走下去。
而你,卻必須要陪著我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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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峽谷中的血腥,自然傳不到秦崢的鼻中。
秦崢此時正安樂地翹著二郎腿,躺在黃葉地中,眯著眸子享受著夕陽透過百年老林投射到臉上的暖意。
就在她安逸的差點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小丫鬟碧蓮跑過來了,對著連裕兄弟二人喊道:“蘇將軍給大家開小灶了,大家快去吃啊!是烤野豬,有十幾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