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搖頭,“那時候,多虧了他小姑父和他哥哥,兩人一起出動,這才勸說成功。”
褚恬也不太能理解公婆的想法:“為什麼他們不願意讓徐沂讀軍校。”
“因為他家裡面就兩個兒子,一個已經當了兵,身心獻給國家了,另外一個還要走這條路,那誰來繼承家業?”
褚恬微微發窘,“那畢業分配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可就更難以啟齒了。”傅毓寧微嘆了口氣,“本來,徐沂上軍校就上得很困難,等到畢業分配的時候,家裡又出了事。”
“什麼事?”
傅毓寧端起茶杯,看著窗外的大雨靜默了片刻,才回過頭,輕聲道:“徐沂應該跟你說過他哥哥徐洹的事吧?”
褚恬忙點頭,看了眼傅毓寧的臉色,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大哥他——”她遲疑了,有些難以置信。
“他就是那時候出的事。說是飛機失事,具體的涉及保密原則,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褚恬一怔,好久才緩過神,微啞著聲音問:“因為大哥的事,徐沂去不了嚮往已久的空軍部隊?”
然而傅毓寧卻說:“不止這些。”
那時候聽到徐洹的噩耗,他們一家人都震驚了,宋可如更是精神崩潰到住進醫院。那時徐沂正面臨畢業考核和分配,接到訊息,連夜趕回了家裡。後來,部隊和徐家一起料理了徐洹的後事,徐沂守過了頭七,就接到回學校的命令。
當時,宋可如怎麼都不願意讓徐沂走。她那時已經完全將部隊視為龍潭虎穴了,而且她又只剩下這一個寶貝兒子,怎麼可能輕易鬆手。徐沂沒辦法,只能騙她說考核結束就回來,以此換得了回校參加考核的機會。
悲痛過後,宋可如和徐建恆開始籌謀著徐沂畢業後的工作,夫妻兩人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小兒子在部隊多待了,然後受困於部隊的規定,軍校培養出來的學員必須在部隊服役一定的年限,因而唯一的出路就是找找關係,給兒子調到一個清閒的地方,再早讓他轉業兩年。
說到這裡,傅毓寧苦笑了下:“正巧,你小姑父那時候就在徐沂就讀的軍校教書,手裡還握有一點權力,所以大哥大嫂他們那段時間是踏破我家的門檻,就為了徐沂分配的事兒。”
“那後來呢?”
後來,志願的事再也瞞不住了,小姑父顧長安索性就直接告訴徐建恆夫婦,徐沂已經找過他了,說想到哥哥生前的空軍某部服役。正巧他大學期間修了計算機二學位,同時所就讀的軍校也是面向全軍分配,他,有這個資格。
“這下可不得了了,大嫂聽了之後直接暈了過去,醒來之後是又哭又鬧。整一個月,家裡就沒清淨過。”想起那時的情境,傅毓寧仍心有餘悸。
褚恬也莫名打了個冷顫,“那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傅 毓寧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總歸事情鬧得很大,最後還是大哥來找我們,說徐沂同意了,讓我們幫忙將他調到離家很近的B軍區總部機關去。那是大哥唯一一 次來找我們幫忙,可老顧卻很生氣,理都不理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對人那麼甩臉子。後來不知道大哥又找了什麼人,總算是辦成了。”
褚恬靜默了片刻,問:“小姑父當時為什麼不願意幫忙?”
“他教書的時候帶過徐沂的課,跟這小子關係好的不得了,知道他從小就嚮往空軍,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你小姑父說啊,後來看見徐沂的服從分配志願書,他都替他難受。”說到這兒,傅毓寧想起什麼,一拍腿道,“這個志願書你姑父影印了一份,還留在家裡呢,我給你找出來。”
說著就上樓去翻箱倒櫃了,過了幾分鐘後下來,遞給褚恬一個檔案袋。
褚恬小心翼翼地開啟封口,從裡面取出來一張薄薄的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