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箱準備離開,“王爺,是否需要發信到青州給青山讓他回來一趟?”
容遇搖頭,“呂神醫的醫術本王從沒懷疑過。”
呂思清走後,容遇一言不發,看著雙目緊閉的流芳,抓著她的右手,眼眶漸漸發紅,發酸,心裡覺得很痛,可是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湧動著,在發漲,似乎把他整個心都填滿了。他曾經以為自己對她的愛,為她所做的事已經夠多了,知道她擅自離開王府到了虞州桓城時,他的心又一次無可避免地失衡,所以才會有懷疑,才會有了那一箭。
可是,到如今才知道,比起她的堅忍,自己反而是如此的淺薄。
她怎麼能因為他,受了那麼多的苦,卻在他面前一聲不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掌中的手動了動,反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傳來微暖的溫度,似是訴說著堅貞和安寧。容遇斜倚在床頭,眼睛半閉,忽然聽得她遲疑而不確定的一聲:
“遇,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怕被別人知道……”
他隱去眼內那抹酸楚,索性把她抱入自己的懷內,緊緊地擁著,說:“知道有什麼要緊,你本來就是我的妻。你看你,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照顧自己了,阿醺,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
流芳對他笑笑,“我昨夜嚇到你了嗎?我身體是有點不適,衛卿經過見到了怕我太難受便拿五石散餵我,可是我不想吃,他還是逼我吃了……後來我打爛了茶盞,就是要抓起一兩塊碎片來保持清醒。我真是怕,怕自己神志不清時會做出什麼糊塗事了來……”她望了望容遇沉默的臉,說:
“遇,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已經沒有吃五石散很久了,你不要生氣。”
生氣?他心裡嘆息一聲,柔腸百結。
他沒說話,只是溫柔的對她笑笑,��凰膊凰駁乜醋潘��誒鎪樸蟹繚品�浚��閹�趕碌謀蛔永�擼�嶸�剩骸盎估瀆穡俊�
流芳搖搖頭,掀開被子就想起來,容遇按住她,皺眉道:“阿醺,怎麼了?”
“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是不是?遇,我想回錦繡軒……”
“想回錦繡軒取胭脂?”
她訝然,“你怎麼知道?”
“誰說你現在難看了?我的阿醺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樣子都好看。”他的下巴磨蹭著她的額髮,聲音低低沉沉的像琴絃擦過木楔,“阿醺,我是不是不夠好,才會讓你有這麼多的擔憂和顧慮?”
流芳愣了愣,隨即釋然地一笑,說:“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麼,你還打算把事情瞞著我瞞到何時?”
流芳怔了怔,他鬆開她,黑眸中有暗暗的憂傷醞釀,“我們的孩子,他(她)好嗎?”
她微笑著的面具頓時被擊碎,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嘴唇略微顫抖著,說: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阿醺,原來,我當父親了。”他眼眶發紅。
她望著他,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是的,你當父親了……他是個男孩,今年三歲了,叫看雲,百里看雲……可是我是個失職的母親,他出生,我都沒辦法看他一眼抱他一抱,他什麼時候會走路什麼時候說第一句話我都不在他身邊……整整三年了,我欠了他那麼多……”
“那我呢?我不是個好父親,我連一個好丈夫都不是……阿醺,你怨過我嗎?”
流芳流著淚一邊用力地搖頭,忽然察覺到了自己鬢邊的溼潤,容遇啞著聲音對她說:
“你該怨我的,在你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我選擇了懷疑你,在你生病受盡折磨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在你經歷生孩子的痛苦的時候我也不在你身邊……阿醺,都是我的錯,和你有什麼關係?”他從懷裡拿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