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在心裡憋了多時,如今終於有了傾訴物件,炎涼自然不放過這大吐苦水的機會,邊說著邊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她猜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肯定就像個告狀的小學生,怕又要遭到這個男人的嘲笑。卻不料蔣彧南對此頗感驚訝似的,看向她的目光裡多了一層讚許:“不錯,能想到利用明庭的既有渠道,也算孺子可教了。”
這是誇還是損?炎涼撇撇嘴,臉一放,當即坐回椅子上。
剛覺得這女人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她就破功,對此蔣彧南顯得有些無奈:“脾氣別這麼硬,既然不能透過秘書約到他,那就直接去找他。”
“你讓我去死纏爛打?”她明顯不樂意。
“只有先學會裝孫子,以後才能當老子。”
炎涼對此番辭令萬分鄙夷,當即抬起頭來朝他眯眼假笑:“不好意思蔣總,我從小到大就沒學過裝孫子這門技能,不會!”
“很簡單,無論對方做什麼說什麼,你心裡問候他祖宗都沒關係,但一定要不卑不亢,時刻記住你的目的,儘量保持微笑即可。”
蔣彧南倚靠著桌邊,她則擺著臭臉坐在椅子上,二人之間是一個手臂的距離,他真像要手把手教她似的,話音一落,當即兩手伸過去,幫她扯一個笑臉:“就像這樣——”
下意識間,炎涼抬手就要拍開他,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主動朝他笑起來。
蔣彧南滿意地笑著鬆開了手。
心有不甘的炎涼想了想,奉承地笑道:“我會多多向蔣總學習如何做一個不要臉的人的。”
能拐著彎罵他一頓,炎涼終於感受到一絲欣慰。
不知何時起,這個男人的目光冷了下去。很不巧的,炎涼起身欲走的那一瞬間正與他對視上,炎涼不由自主地一愣。
就在她陷進錯愕的短暫工夫裡,蔣彧南突然單手扣住她身後的椅背。
因是裝有滑輪的轉椅,他稍一用力,炎涼連帶著椅子一同被拖到他跟前。
會議室亮如白晝,他黑色的眸子裡有暗湧般的光,隨著他俯身的動作,眼裡折射的光線更是變得忽明忽滅,教人捉摸不定。
見他朝自己微微一笑,炎涼暫時無法應變,由著他的食指一直順著她的唇,貼著她的面板往下滑,路過下巴、脖頸、鎖骨來到她襯衣的第一個紐扣上。
輕巧地解開。
炎涼打了個激靈的空擋,他已解開她的第二顆紐扣。
炎涼不想在他面前丟了氣勢,一邊按住他的手,一邊笑:“你在檢驗你的教學成果?無論對方做什麼,我都要對他微笑?”
蔣彧南未置可否,稍一傾身便來到她耳側,說話時的氣息蘊熱炎涼的耳垂——
“裝孫子絕不意味著沒有底線,如果我現在做的這些已經突破了你的底線,你絕對應該賞我一巴掌,摔門就走,”在她剛張口還來不及回嘴時,他又悠哉地補充道,“當然,如果你也很想要我,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的手心按在他的手背上,拒絕的意味不甚明顯,蔣彧南輕易就把她的手拿了開,順勢將她衣領扯開,形態美好的鎖骨露了出來。
鎖骨下方半厘米的地方——蔣彧南記得酒會那晚,自己曾在此處落下一個深重的吻痕,現在,卻已經看不到一點痕跡。蔣彧南埋頭在那裡補上一個吻痕。
再抬頭看她,纖長的睫毛的阻擋下,仍可見她目光裡的掙扎,蔣彧南並不願給她思考的時間,當即問:“去你那兒,還是我那兒?”
***
半夜醒過來的炎涼猛地睜開眼。
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攥著被角從床上坐起。
這個房間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或許就剩下站在窗邊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