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手驀地一抖。
可小傢伙身上的溫度又豈止是寒涼,而是冰寒,寒得他身上沒有人身上當有的丁點溫度,使得硃砂抱起他後當即將手放到他心口處,掌心感受到那雖然微弱但還切切實實存在的心跳時,她緊懸的心才稍稍舒下來。
“阿離,阿離!”因為緊張,硃砂竟是跪坐在地,將小傢伙的小身子枕在自己腿上,她抱著小傢伙,想要離開這灶膛,卻又怕離了灶膛使得這寒到極點的小傢伙承受不住,一時間不敢離開,只能抱起小傢伙而已,同時伸手撫著小傢伙的臉,眉心緊擰,不安道,“阿離,開開眼看看孃親,阿離。”
看著小傢伙被火光映得通紅的小臉,手心及身子感受得卻是小傢伙身上冰寒如寒冬之雪一般的溫度,硃砂覺得自己的心緊擰不已,慌了,亦有些亂了。
“孃親……”像是不想讓硃砂太過擔心似的,小傢伙緩緩睜開了眼,卻只是微微睜開眼而已,搭在肚腹上的小手想要抬起,可他終只是微微抬起了手腕,好似他的力氣就僅止於此而已,小傢伙看著硃砂,聲音小小道,“孃親……阿離好難過,阿離好熱好熱,阿離好難過……”
熱?
小傢伙身子這般冰寒,怎的竟會是熱?
小傢伙可是頑疾犯了?可是因為今日曬到了些陽光的緣故!?
若是如此……
硃砂看一眼柴火燒得通紅的灶膛,只覺那火光耀得她的心發寒。
硃砂抱著小傢伙急忙站起身,離開了灶膛前,心下雖緊張不安,卻還是輕輕撫著小傢伙的臉,柔聲道:“沒事的沒事的,孃親帶阿離去找爹爹,阿離見到爹爹就不會覺得難過了,阿離先忍一忍,可好?”
她不能將小傢伙帶出府去看大夫,她只能將小傢伙先帶去給小傢伙的爹,只能如此。
“孃親……”小傢伙聲音很細很輕,顯然很是虛弱,他一瞬不瞬地看著硃砂,虛弱的小模樣可憐得讓硃砂覺得心疼,使得她低下頭,在小傢伙的臉頰上輕輕親下一口,依舊柔聲道,“孃親在這兒,別怕,孃親會陪著阿離的,孃親這就帶你去找你爹爹。”
“孃親……阿離真的好熱好熱,阿離好難過……”小傢伙難過得再不似往日一般聽話,而是在硃砂懷裡扭著身子,小臉皺巴到一起,便是說出的話都已語無倫次,“阿離要和孃親一塊兒,阿離要和爹爹一塊兒……嗚嗚嗚……”
硃砂驀地將小傢伙抱緊,不再在廚房久留,轉身便掠出了門。
可當硃砂的腳步堪堪跨出廚房的門檻時,她忽地停了下來。
有夜風微起,吹動掛在廚房屋簷下的風燈,將那風燈吹得搖搖晃晃,也吹得這後院老樹上的半枯葉子輕輕颯颯作響。
硃砂看著昏暗的火光中那在枝頭微微搖晃欲欲追下的枯葉,那本是滿含緊張不安的眼瞬間覆滿陰冷。
“沙……沙沙……”夜風稍大了些,終是垂落了枝頭的枯葉,也吹得整個後院盡是枝葉搖動的沙沙聲。
屋簷下的風燈搖晃得有些厲害。
硃砂沒有再往前走,而是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傢伙,輕聲道:“阿離,可睡著了?”
“孃親……”小傢伙抬起因難受而沉重的眼瞼,雖很是難受,卻還是乖巧地回了硃砂的話,“阿離……沒有睡著……”
“阿離要是累了的話,就先睡一覺,如何?”
小傢伙立刻搖頭,甚至如受嚇一般使力抬起了無力的小手,緊緊抱住硃砂,一副很是害怕硃砂會丟下他的模樣。
人在身子難過時候心總會莫名地變得脆弱,更何況是才四歲多點大的小娃娃,雖然這些日子來硃砂待小傢伙極好,可小傢伙心裡總還是會害怕,害怕他的孃親在哪一天他睡著時就忽然不見了。
小傢伙記性極好,對於起先硃砂騙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