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在吻她?
好溫暖的擁抱,好溫暖的吻啊……
阿離小傢伙在硃砂溫暖的懷裡不再瑟瑟發抖,硃砂在君傾冰涼的臂膀裡覺到了溫暖,溫暖得她也如小傢伙安靜下來一般,漸漸忘了害怕。
而後她在這冰涼卻又溫暖的懷裡漸漸睡了去。
她已經疲了倦了,現下依靠到溫暖,就像是回到了家一般,安了心靜了神,睏倦便襲上了眼瞼,心中本有千般疑問想問,可現下她只想在這溫柔的懷裡闔上眼,好好睡一覺。
希望一覺醒來之後,她便想起了一切,想起一株海棠樹,想起她的孩子,想起她的丈夫,想起她的家。
硃砂睡著了。
屋裡還未點燈,依舊黑暗。
硃砂還抱著阿離小傢伙,君傾也依舊輕擁著她。
小傢伙在硃砂懷裡睡得香甜,硃砂靠著君傾的肩睡得安穩。
君傾擁著硃砂良久良久,才捨得鬆開她將熟睡的她與阿離輕輕放躺在床榻上,再輕輕地為他們蓋好被褥,隨即站起身走向屋外,君華早已站在屋門外等著他,一見著他出來,隨即將一隻銅製小香爐與一支火摺子遞給他。
君傾接過,轉身走回屋裡,將小香爐放在床頭邊的竹編小凳上,從懷裡取出一支小瓷瓶,倒了瓶中的粉末到小香爐裡,用火摺子點燃小香爐裡的小油燈,隨即便有淡淡的青煙從小香爐上嫋嫋而出,淡淡的薰香味慢慢散進空氣裡。
君傾本是想將燈點上,然終還是作罷。
因為他不需要燈。
因為這一夜,需得著燈的人不會醒來。
點燈與無燈根本無異。
君傾坐在床頭邊上,陪著小傢伙,他未有食言。
陪著他們母子,“看”他們最後一次,陪他們最後一次。
待到天亮,他就要離開了。
這一次離開,就算他的阿離再有苦痛,他也不會再到他身邊來了。
他再也回不來了。
不捨又能如何。
他自己選的路,無論如何都要自己走完。
這一夜,君傾未有睡,他只是靜靜坐在硃砂與小傢伙身旁而已。
靜靜地陪他們一夜。
就算夜再如何沉黑靜寂,也總會有黎明破曉時。
天,總是要亮的。
天亮之後,這一天,又會有什麼?
沒有人知道。
*
帝都。
宮城亂了。
那被兵衛重重看守在天牢裡的丞相君傾,逃獄了,不見了!
然他究竟是如何逃獄的,又是否有人接應,竟無人知曉!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在重重眼睛下說不見就不見了!
這樣重兵把守的牢獄於他來說,竟好像一張可笑的破網,不僅網不住他,還能讓他來去自如!
再有兩日便是他的處刑之日,皇榜也已經貼出,妖人丞相君傾要被處刑之事,已舉國皆知,然現下他卻突然消失了不見了,這如何能不讓宮城大亂!?
好在的是帝君下令派兵追捕逃犯君傾的同時及時下命封鎖訊息,是以妖人君傾逃獄一事還未傳出宮城,帝都百姓依舊在為兩日後能看到妖人君傾被處刑而激動,帝都的夜,依舊寧靜。
夜深了,有一戶人家的小屋裡還打著燈,這戶人家的女主人正在哄著她的小兒睡覺,只見小兒眼睛還亮晶晶的,一副還沒有睡意的模樣,而是在奶聲奶氣的問他的孃親道:“孃親呀,小寶聽到嬸嬸他們說,帝君抓到了一個可壞可壞的大壞蛋,準備要燒死大壞蛋是不是呀?”
“是呀。”這位母親輕輕拍著孩子的背,輕聲回答著他的問題。
“為什麼要燒死大壞蛋呀?”小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