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般大,急急道:“葭兒,葭兒!你終於來看我了!你哥呢,怎麼不見你哥也來看我!?還有你父親呢!?你父親怎麼也不來!?你先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快!”
大夫人將沈葭的手抓緊得指甲狠狠地釘進了她的手背,急得根本就不給沈葭說話的機會,只聽她又道:“葭兒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母親你先別急,你先聽葭兒說,明日——”
“我不聽,我不聽!你不想救我出去的對不對!?”大夫人用力將沈葭的雙手往牢房裡扯著,她的臉則是湊到了木欄上,塞到了木欄間那窄小的間隔裡,使得她的神情看起來異常猙獰,大睜著眼盯著沈葭,一副想要將她扯到牢房裡來同她一同受苦煎熬的模樣。
“葭兒怎會不想救母親!?”沈葭亦睜大了眼,大夫人將她的雙手抓得生疼,她想要將雙手收回來,可她才一掙手,大夫人便將她的手愈加用力地往裡扯,扯得她整個人撞到了木欄上,也扯得她那細嫩的雙手破了皮,只聽大夫人猙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就是不想救我出去!你要是想救我出去,就不會等到現在才來!”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來看我的笑話!?或者是帝君聽信了侯爺的話要定我的罪,不日將我處斬,你就是來告訴我這個訊息的!?”
“不!人不是我殺的!不能處斬我!我要見帝君!我要見帝君!”大夫人將沈葭的雙手往裡扯得更用力,扯著她的臉也緊湊到了那木欄與木欄之間的間隔裡,瘋狂道,“你要是不讓我見帝君,我就把你親手殺害了你生身母親的事情告知世人!屆時你非但當不了帝后,還會背上一個欺君的罪名!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你根本就沒有帝后之命!”
大夫人被這陰冷潮溼的牢房逼得已然瘋狂,瘋狂得神志不清口無遮攔,竟是將事實給說了出來!
大夫人嘶聲喊著,聲音大得近乎能響徹整個囚牢。
沈葭本是掙扎,忽聽得大夫人這般一喊,她的面色忽地刷白,愣住了。
大夫人將她的手抓出了血來,她也沒有反應。
只聽大夫人笑了,笑得有些癲狂,“你將你的生身母親親手推下了玉湖!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一點往下沉,你沒有救她,你殺了你的親孃!”
大夫人說著,忽然鬆了沈葭的雙手,轉為狠狠捏住她的雙肩,將臉愈加用力地往木欄間隔裡擠,好像這樣她就能從牢房裡擠出來一般,她瞪著沈葭煞白的臉,朝她臉上吐著氣,“你要是不救我,我就讓你和我一起死!我要是活不了,你也休想活!”
大夫人激動得滿嘴的唾沫噴到了沈葭臉上。
沈葭木訥地沒有反應,只睜大了眼定定看著大夫人近在咫尺那張已經扭曲了的臉。
一直在旁候著的獄卒終是覺得不妥當,上前一把掰開了大夫人的手,力道之大竟是將大夫人左手的指骨給掰了斷!
“啊啊啊啊!”大夫人抓著自己的左手,撕心裂肺地喊叫著。
獄卒無動於衷,只是伸出手對沈葭做了一個往外“請”的動作,沉聲道:“沈大小姐,當走了。”
沈葭沒有走,還是木訥地看著牢房裡癲狂的大夫人。
獄卒又喚了她一聲:“沈大小姐?”
“我與母親再說一句話就走。”沈葭往後退了一步,已讓自己站得穩先,而後從袖間摸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來,將手伸進牢房木欄的間隙裡,蹲下身將那小紙包放到了髒汙的地上,看著大夫人,道,“母親,這是您最愛吃的糖酥,這囚牢不能捎帶東西進來,葭兒便只能包了這麼一小包藏在袖子裡,給母親帶了來,母親你嚐嚐。”
沈葭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葭離開廷尉府時,只記得拉上斗篷上的風帽,戴到頭上,卻忘了打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