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溫度比這秋夜雨還要寒涼,貼在硃砂的手背,卻是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知道這不是她的夢裡,不是隻有她自己一人。
她知道,他還在,在他身旁。
即便此時已不需做戲,即便在這王城裡根本無需她為君傾帶路,可她的手卻沒有掙開君傾的手,相反,她甚至想要反握君傾的手,以更清晰地感受他的存在。
只是她心口又傳來的那股針扎般的痛感提醒著她不能。
“傘折了,便只能委屈硃砂姑娘忍忍到車馬場。”君傾握著硃砂的手,在黑暗裡帶著她走,一邊語氣淡然道,“走吧。”
君傾的語氣平靜得好像方才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即便走到了滿是風燈的長廊下,他依舊未有鬆開硃砂的手。
硃砂亦未有收回手,就這麼跟著他走。
車馬場上,君松與君方早已在馬車旁等待,遠遠見著他們,君松便舉著油紙傘急急跑了過來,一過來便關切地問道:“大人怎的不打傘?”
君傾不答。
硃砂則是在此時急急收回了自己被君傾握著的手,有些尷尬得只是朝君松微微點頭便稍稍停下腳步,讓君傾走在前邊,她跟在後邊。
馬車裡,小白歪靠著車壁,懶懶地抬了抬眸,懶洋洋道:“嘖嘖嘖,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狼狽?”
君傾只是坐到了他身側,依舊不言一語。
硃砂坐在他對面,本也想沉默,奈何小白正在盯著她瞧,而當她被他盯得正要說什麼時,小白卻是擺了擺手,嫌棄道:“不用和我說,我對你倆的事情可沒興致。”
“……”
“小松松啊,回了啊,趕緊的,我可是困得只想回到我的床榻上去窩著。”
“是,白公子。”
馬車駛出了車馬場,在駛出宮門時硃砂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雨夜裡的王城,看那在暗夜裡亮著的燈火,一顆心不僅未覺舒坦,反是覺得沉重。
馬車駛出了王城。
今夜之戲,已經結束了。
可這王城,卻亂了。
*
小阿離還沒有睡。
他正坐在小棠園堂屋的門檻上,雙臂疊放在膝蓋上,將下巴抵在手臂上,正眼巴巴地看著院子外的方向。
大狗阿褐蹲坐在他身旁,陪著他。
只聽小傢伙喃喃道:“阿褐,你說爹爹和孃親回來了沒有呢?爹爹和孃親要是回來了的話,還會不會來看阿離呢?”
“嗯……爹爹是不會來看阿離的了,那孃親呢?孃親還會過來看看阿離嗎?”。
“汪嗚……”阿褐搖搖尾巴。
小傢伙面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蔫吧,“阿褐覺得孃親不會過來看看阿離的呀……其實,其實阿離也覺得孃親不會過來看看阿離的,雖然阿離覺得孃親沒有那麼厭煩阿離了,可是阿離知道的,孃親還是不稀罕阿離的……”
“汪嗚……”阿褐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傢伙的手背,好似在安慰他不要難過一樣。
小傢伙立刻伸出手臂來抱住阿褐的脖子,笑道:“阿離知道阿褐最好了!也最稀罕阿離了!”
“汪汪!”阿褐猛搖尾巴。
小傢伙再鬆開阿褐的脖子時忽然跳了起來,眼睛亮盈盈的,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正有些激動道:“阿褐阿褐,孃親不過來看看阿離,那阿離可不可以像昨晚上一樣去找孃親呀?”
“阿離還想和孃親一塊兒睡!”小傢伙高興地想著,一邊還拍拍小手,“孃親好暖好暖,阿離稀罕孃親抱抱阿離!阿褐等等阿離哦,阿離這就去抱枕頭,阿褐和阿離一塊兒去找孃親!”
小傢伙說完,轉身就要往屋子跑,然他一轉身,就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