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和屋內的情形說,“你被他非法禁錮在這裡?”
“非法禁錮?”白可思考著這個詞的意思,“是說他違反了法律把我關在這裡?”想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測說:“沒有,夫妻在同一所房子裡生活不是合法的嗎?要一輩子上床,一輩子□。”
貝莉點菸的當口險些被燙到,揉了揉嘴角說:“你真是個神奇的女孩子,不,女人,中國女人。”
“謝謝。”白可真誠地道謝,她喜歡被稱作中國女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丈夫為什麼要關著你,不過要是我也會這麼做。現在經濟蕭條,又有戰爭,到處都是地獄天使黨,他們最喜歡你這種漂亮的小兔子。”貝莉抽了口煙,靠近窗戶,抬起臉緩緩吐出,鮮紅的嘴唇在煙霧中翕動著說:“不過,一輩子和同一隻兔子上床也會膩的,如果你感覺抓不住你男人了,可以來找我。看在雷鳥的份上。”
“找你?”
“對,取悅男人可是我的求生之道。”她抱胸一笑,說,“不過你可不能告訴你丈夫。”
“不行,我從不對他撒謊。”白可馬上拒絕。
“傻姑娘。”她嗤笑道,“你要說就說吧,順便告訴他要好好愛惜我的車。回頭見。”說完她直起腰,身姿搖曳著走離窗邊。
白可注視著她豐滿的臀部,手心在身後搓了搓。難不成他真會對自己這副身體厭倦?
帶著這個問題,她回到死人的書中,想從他們留下的隻言片語裡尋著答案。對於名叫貝莉的莫名出現的女人,只在她心中抽象成一個鵝黃的蘋果,不記得其他。
茨威格說:第一個在少女眼中點燃愛火的男人,他是再快樂不過了;但也是再危險不過了。別去愛那身體健康、充滿自信、性情高傲、心情愉快、高高興興的人,他們不需要別人的愛!別人的傾心相愛,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錦上添花,就像頭上戴的一件首飾,套在胳膊上的一個手鐲……而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意義和幸福。
“而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意義和幸福。”她坐在地上默讀著,微微皺起眉頭。他們,是指誰?少女還是男人?
在句子下面劃一條橫線,她安慰自己,詩人是瘋子,不懂詩人的邏輯很正常。
地面傳來微弱的震感,她沒在意,直到發動機的聲音來到門外。
“哈羅,有人嗎?”聲音從幾米開外的地方傳來。
她走到窗邊,見四五個打扮怪異的男人衝房子揮舞著手臂,他們身旁有兩輛重型電單車。
此時,一個男人也看到了她,拍拍同伴,朝她走過來。
“嗷!”男人突然跳到她跟前做了個鬼臉。她嚇得丟掉手中的書,後退一步。男人和同伴發出尖利的笑聲。
“美人兒,給口水喝吧。”其中一個矮個子的扒著窗戶說。從百葉窗的空隙中,他勉強看清白可的臉,驚訝地張大嘴回頭道:“這是個東方美人!”
其他人一起湊上前,像在動物園參觀一樣互相推擠著,有人問:“你是中國人嗎?”
“你……你怎麼知道。”白可有些驚慌,退到另一邊牆上。之前討厭那窗戶太堅固,現在只希望它越結實越好。
“哈哈,我當然知道!”男人說得曖昧。在他們看來,所有黃面板黑眼睛的都是中國人。
“一個人待著不寂寞嗎,出來玩吧。”男人把手指從縫隙中伸進來,不停抖動。
“不用了……”即便知道那手指碰不到自己,她還是厭惡地縮著頭。
“出來、出來、出來、出來……”男人們齊齊喊道。
她害怕地捂著耳朵,口哨聲、怪笑聲仍是不停鑽進來。
閉上眼睛,除了在心中默唸唐一路的名字,她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