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力讓發音準確,一邊還注意著男人的表情。
男人陶醉在他自己搖盪的夢幻中,閉著眼,像是去了另一個地方。他沒有注意到她漏唸了幾段詩文。
夾緊雙腿,她記得這個動作總是讓他難耐呻吟。這個男人也不能倖免。
男人渾身都在痙攣,連帶著也讓她更為脹痛。她咬著牙道:“留在世上的異寶奇珍,你讓我隨意賞玩;但是,它們又能值幾文,怎比對你的憶念!”
男人的金絲鏡框幾乎就要被從臉上甩下,一塊淡紅色的疤在眼角顫抖。
她再也看不下去,拼命夾緊雙腿。
“你那永不寂滅的靈魂,穿過陰暗冷晦的永恆,終於回來我的身邊。”聽到男人一聲猛烈的抽氣聲後,她從嘴裡吐出一枚閃閃發亮的十字架。
“你已埋葬的愛情勝過一切,只除了愛情活著的……”
按下。
“……歲月!”
刺入。
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攪動比她想象中容易得多。拔出的一刻,一絲淡黃色的液體順著架身流下。男人的身體,凡事她能感覺到的肌肉,都霎時像石膏一樣僵硬。突然,他在她身上猛烈地抽搐起來,手腳不停抽打在她身上。她泛起一陣噁心,用力推開他,用力滾到地上。
幾分鐘後,男人停止了抽搐。僵臥在床上,一條腿彎曲,一條腿直伸,像一隻爬到水泥路面被曬成乾的青蛙。
死了。
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心跳。
她成功了嗎?是的,她成功了。可是她感覺不到一丁點成功的喜悅,只覺屋頂的燈光在晃動,地面像甲板一樣溼冷。她的身體未著寸縷,期待著有人能來為她蓋上一件紅色的大衣。
手裡的十字架閃著寒冷的銀光,她盯了它半晌,用力握住,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恥骨、脖子,她舉著髮簪在他說過的地方用力刺入,直到無法更深才拔出來。動脈滾燙的血呼地飛濺到她臉上。
只刺了兩下卻像是用盡了力氣,她急促地呼吸,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她腳心。抬起腳,一抹殷紅吸引住她的視線,她怔住。
愛人虛弱的臉闖進腦中。
一把撿起髮簪,她衝到床邊,抽出床單使勁往上翻。男人的身體像磚頭般抖動了幾下,沉甸甸地翻了過去。
她高舉簪子,對準他的剛門,伴著一聲嘶叫,狠力刺入。
好了,結束了。
她站在床邊呆看著一動不動的屍體,溫度、距離、時間,統統都不存在了。
身體到了極限,腿再也無法支撐全身的重量,她像忽然被抽走了膝蓋骨,栽倒下去,試了好幾次才爬起來。拿掉男人的眼鏡,在他眼角的傷口處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後,她穿好衣服,踉蹌地走到窗邊。
天已經亮了。微亮。沒有星星願意陪她一起飛翔。
那就算了。
單腿跪在窗沿上,她回過頭最後看了眼她的傑作。精緻的簪子在肉裡末了一半,那樣子倒像是從這齷齪男人的股間開出了一朵紅色的小花。
傻呵呵地一樂,她鬆開雙手,朝著地面飛撞而下。
清晨的路面有一點積水,沾在她腿間癢癢的。她沒有動,靜靜趴著,想到她此刻的體驗和他曾經歷過的一樣,欣喜得不願起來。其實她是累了,好累,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一滴血沾著口水從腮邊流下,嘴裡滿是腥甜的味道,舌下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粘膜,而那片只屬於他的地方,也是一樣。
疼得她想哭。
貼在地上的耳朵隱隱聽到腳步聲,一雙漂亮的紅皮鞋無聲無息地停在身旁,她懶懶地抬起眼皮向上看去。
“媽媽……”她微笑著喚道,火紅的大衣映滿了她整個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