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效用能支撐多少他不得而知,只能儘快上路,到了寧城之後便將此人殺了。
他催促人牙子啟程,走出院子不久卻又返回來,將大叔的屍體隨意埋在灌叢裡,又問人牙子:“你的銀子在何處?”
提及錢財時對方呼吸突然重了重,木朝生警覺起來,聲音帶上些許壓迫:“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
他面向人牙子,又一次重複,“錢在哪?”
秋雨一過,整個晏城一夜之間陷入深秋,氣溫驟然降下來 。
桃子到紫宸殿給季蕭未端火盆,男人坐在屏風後的桌案前處理公務,燭光隱隱綽綽。
她將火盆放在地上,撥弄了一下炭火,忽然聽到季蕭未重重的咳嗽聲。
“臨近冬日,陛下的身體便又不好了,”桃子從桌上取了藥瓶,轉到屏風後給男人送去,“陛下平日操勞,總忘記服藥。”
吳家的眼線遍佈整個皇宮,若不將藥瓶放在身邊,很容易被投毒。
季蕭未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再經不起二次中毒,吃穿用度都得無比小心謹慎,貼身用具和藥瓶從不經手外人,全權由阿南處理。
秋冬日咳疾症狀重,季蕭未臉色愈發蒼白,周身縈繞著病氣,神色淡淡依靠在椅背上,懨懨地望著桌上的卷軸。
那些或真或假的諫言,逆耳的忠言和無端吹捧的敬仰都讓他感到無趣和煩躁。
他將藥服下,撐著額頭閉著眼,瞧起來並不太好受。
桃子低聲道:“可要再將火盆端過來些?”
“不必,”季蕭未抵了抵泛著痛意的眉心,轉了話題問,“阿南在何處?”
“尚且還在郊外。”
“天色已經不早,若是——”
他話沒說完,殿外傳來宮人行過的腳步聲,二人便默契地一同噤聲,直到那腳步聲遠去後才接著道:“叫他回來,來時帶些東西送去白家。”
“是。”
桃子轉身要走,季蕭未忽然想起什麼,又叫住她,問:“朕記得你本就是晏城人,晏城地界往上走,又是何處?”
桃子從前在陳王宮中時並不似木朝生那般行動受阻,也會跟著其他宮人出宮採買,對於皇城之外的事物還算有些瞭解,略一思索便記起來,道:“晏城上界,似乎是寧城。”
陳國從前也經歷過遷都,皇宮搬移至晏城之前,都城便在寧城,幾代都不曾轉換過位置,直到陳王繼位之後才將皇都遷至晏城。
大晟打入陳國境內時季蕭未草草瞭解了一下陳國的歷史,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他輕輕“嗯”了一聲,面上神情仍然不算輕鬆,摁了摁手腕,淡淡道:“去吧。”
公務奏摺放於桌上,窗戶支起一道小縫,秋風帶著寒涼的溼意從窗沿鑽進來,拂動著桌上燭火,明明滅滅,眸底情緒也暗不可見。
書卷攤開,光影落在其上,季蕭未漠然看著上頭字跡,修長手指輕輕點在字裡行間,如同劃去某個無關緊要的名字一般,將其一道一道划過去。
“寧城”
他輕笑一聲,勾起那本奏摺悠悠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