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榻不再說話了。
胸悶沒有半分好轉,反而愈發嚴重,木朝生胸膛急速起伏著,隱隱感到口腔深處有些血腥氣,強行壓制著,許久之後忽然察覺到男人動了動,大約是彎了身,他能感到對方的髮絲正落在自己後頸處,有些癢。
淺淺淡淡的薰香氣絲絲縷縷漫下來,像是要將他完完全全裹挾起來一般。
季蕭未的觸碰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木朝生只感到耳廓上微微一涼,等發覺那是對方的指尖時他已經撤回了手。
指尖自他頰邊劃過,勾起一縷髮絲,而後又任由那縷頭髮滑落。
木朝生感到心中忽地一空,像是被人挖走了心,愈發胸悶頭暈起來,喉頭聳動著,將血腥氣嚥下去,聽對方平平靜靜道:“白瑾被吳信然帶走了,朕暫時無法處理。”
“那白梨呢,”木朝生沒回身,嗓音有些啞,“我若想要殺他,是不是也要阻止我?”
“不會,”季蕭未道,“只是時候未到,小槿兒——”
“不要這麼叫我。”
“”
季蕭未便不這麼喊他了,停頓了片刻,接著說:“枝玉已在回城的路上,諸事等他回來再議。”
等他回來又有何用。
木朝生已然平靜了許多,心道那白枝玉也只不過在那夜硬氣了一回,將他帶出了刑房,照他往常的那副模樣,心繫弟弟,只怕又要偏袒白梨。
他沒將此番話說出口,季蕭未卻像是清楚他所想一般,道:“他是你兄長。”
“不是。”
木朝生又生出煩躁,拽著被褥掩住腦袋,拒絕交流,聲音悶悶傳出來,“不要同我說話。”
欺負人也該有個度,倒也不必一直哄著騙著他,這樣的玩笑話並不有趣。
倒像是自己那麼多年來的掙扎與苦痛都那麼可笑一般,輕而易舉便翻了篇,被一句認錯了一筆帶過。
作者有話說:
木朝生:還沒揍夠
後天見!(揮手)後天繼續看木朝生揍人!
到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木朝生暫時對宮中人的抱有懷疑的態度,有些事情實在太過離奇,太出乎意料,他沒辦法輕易接受,於是只能將其看做是一場故意為之,眾多人聯合起來的捉弄。
吳家的眼線遍佈整個朝堂,木朝生的身世隱藏不住,那時吳信然便夥同宮中的細作將白瑾帶走了,至於帶去了何方無人知曉,季蕭未也暫時難以追查到。
又過了兩日,季蕭未風寒勉強治癒,朝上臣子催促他上朝,朝堂上又提及白家的家事。
季蕭未臉色不耐,語氣淡淡,撐著額頭興致缺缺坐在堂上,道:“白家的家事與爾等有何關係?”
“終歸是朝中重臣,又是世家大族,當初親子走丟時便已惹得民間議論紛紛,尋了幾年卻尋回個冒牌貨,真少爺流落他鄉,還成了陳王的男寵,實在是有礙觀瞻。”
“小槿兒當初因何走丟,朕以為堂上某些愛卿心中知曉得清楚,”季蕭未似笑非笑道,“也不必再在此時落井下石,詆譭白家家主識人不清愚昧無知。”
那吳信然本含笑站在一旁,聞言卻不動聲色收了笑,若有所思沒吭氣,只打量著被嗆到難以吱聲的官員,片刻之後抬起眸子,恭恭敬敬道:“陛下,當官為民,行為舉止皆昭示著皇權的勢力與國力,大人們倒也並非是想要刁難白家,是怕朝中臣子如此,叫丹福部族的人輕看。”
“如今方才遷都不久,國力衰微,缺少武將,若真戰起來,僅靠著白將軍一屆女子,只怕難以應敵。”
“丹秋的本事如何只有邊境的戰士與敵人才有資格評判,”季蕭未臉色有些冷,面色與唇色都十分蒼白,雖病氣深重,但瞧起來魄力未減,微微蹙著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