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能出征平叛的也只有周大人了,老佛爺斷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拂了周家的意。”
瑞麒擺擺手,隨意道:“那群蟊賊不過烏合之眾,哪裡輪得到你家老爺子出場?”
此話一出口,連秀秀都看不過去了,斟滿了酒送到他嘴邊。
還是閉嘴吧您吶!
紅豆館這一趟,周慕筠心情好了大半,左右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她捧在手裡好好疼著,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細水長流的,總能融化那顆心。
一偏頭,瑞麒還在苦惱,笑著吩咐秀秀:“往後給你家貝勒爺多備些核桃肉吃,補補腦子,別總讓他喝酒了。 ”
秀秀躬身應道,“是。二公子,奴才知道了。”
此刻接近日落,周慕筠同餘仲席齊齊告辭。
秀秀瞧了眼依舊想不通的貝勒爺,張了張嘴,還是決定不去擾他。
有些事兒,還得自己想明白。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會瑞麒便大叫道:“我明白了。。。。。人呢?人都去哪兒了。。。。。。”
秀秀適時上前,輕聲道:“二位爺方才便告辭離開了。”
“走了!說什麼沒有?”
秀秀瞧他殷切的目光,頓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據實以告。
果不其然,只見貝勒爺當即便拍了桌,大聲喝道:“欺人太甚!給我在門上貼條,往後誰敢把姓周的放進紅豆館小爺和誰沒完!”
秀秀趁著瑞麒發脾氣的檔子,伸手招來一旁立著的小僕輕聲問道:“上月貼的條子可還留著?”
那小僕也是個懂事兒的,直點頭,“都留著呢,今年一共貼了六回,都整整齊齊碼著呢,一張沒丟。”
秀秀很欣慰,“留著便好,回頭隨便找一張貼上就成。。。。。。”又瞥了眼消停下來喝著悶酒的貝勒爺,“哎。。。。。。世道艱難,能省則省罷。對了。。。。。。。記著,下回週二公子來該迎還得迎,別太當真了。”
那小僕心裡明白著呢,說了一句“奴才明白。”便麻利地幹活去了。
果然,這事兒見得多了,紅豆館裡連廚娘雜役都見怪不怪了嗎?
秀秀環顧了一下雕樑畫棟的紅豆館,心下嘆息,我的貝勒爺啊,沒了那尊財神您要找誰哭去。。。。。。
☆、強弩之末
子虛隨父親回了四儒巷,父女二人各懷心思,草草用了晚飯便回了房。
北地的夜晚,秋涼如水,月光靜謐溫柔,窗外樹影婆娑。早早吹了燈,躺下許久卻不見睡意,睜開眼便是白日裡那人的容顏,無賴桀驁的樣子塞在她心裡,沉甸甸的透不過氣。
索性起了身,推開門一陣涼風吹過,廊簷下的夜燈搖晃起來,暖色的燈光一陣亂顫,整個宅子在這不甚真實的燈影裡愈發深雋。
院子裡擺著六口盛著枯荷錦鯉的大水缸,子虛穿行其間,側身便瞧見水缸裡茫茫盛著六個形態各異的月亮,驀地想到那年璞臧節的雙喜橋,彼時青州城新荷未敗,雙喜橋下的滔滔大河也只裝得下一輪明月。
不似現在,碧瑤青天的蟾宮被鎖在這一方小小的水缸裡,什麼都沒少,又什麼都沒有。
像極了四分五裂的山河,由不得人。
子虛將手伸進水缸中,一尾魚從指間穿過,滑膩冰涼,攪碎了一池清波。一輪新月碎成星光,心也隨著暈開的波紋徐徐晃盪。
繞過中庭,便是父親的屋子,屋裡燈火通明,子虛走近了聽見裡頭傳出細碎的人聲。
“老爺,宮裡頭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是熊叔,說的是婚事罷。
子虛敲門的手懸在半空,屏住了呼吸。
顧大人沉鬱疲憊的嗓音傳出來,“沒有了。。。。。。”
若非山窮水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