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看到眼前詭異的槐樹,也是張大了嘴巴,隨後立馬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道:“老哥,這樹是怎麼回事?”
老獵人一反常態,表情變得十分陰沉,他低聲道:“老林子裡邪乎事多,低頭趕緊走。”
說罷,老獵人向前走了幾步,見我和道士一動不動,他回頭陰冷道:“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根本不在乎我和道士的反應。
“師,師父,咱,咱們,哎呀,怎麼辦呀?”
“跟著,走一步看一步。”
我心裡暗罵這都走了多少步了,也沒見你看出什麼名堂。
老獵人一聲不吭地在前面走,道士也是一言不發,弄得我心裡有些發慌,而且我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剛才槐樹的場面歷歷在目,想不尋思都難。
老話講得好,槐中帶鬼,槐樹招陰魂,難不成那棵千年槐樹上面附著厲鬼?
不行,我不能亂想,於是我打破沉默道:“爺,咱們還得走多久才能到殺鬼嶺啊?”
老獵人悶聲道:“三天。”
“啊?還得三天,那咱們住哪?”
“天生地養的,哪不能住。”
我又對道士說:“師父,去三天,回來三天,加上進山出山,十天怕是回不去呀。”
“走一步看一步。”
又是這句話,我抬頭望了望,看看有沒有吊死鬼,砸死老道士算了。
這裡說的吊死鬼不是靈異中的鬼,而是枯死在樹上的樹枝,也叫作老吊爺,雖然說是枯樹枝,但這玩意也有點邪門,早些年,每隔幾年都有聽說哪個村的誰誰誰上山被老吊爺砸死了。
道士一直重複著走一步看一步這句話,會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麼?暗示我每走一步都得看他是怎麼走的?
或者說道士在想什麼事情,根本無心交談?
我從小都是靠別人施捨過活,心思縝密和察言觀色是我保命的技能,不管道士是什麼意思,反正我踩著他的腳印肯定沒有問題。
在沉悶的氣氛中,我們走到了天黑,老獵人找了一塊亂石崗子,用枯枝落葉搭了個窩棚,我和道士撿了些樹枝,做好隔火帶後生起了篝火。
三個人圍坐在篝火邊,默默地嚼著狍子肉乾。
這種氛圍很奇怪,首先道士和老獵人沒有發生衝突,連語言衝突都沒有,可兩個人就像是苦大仇深一樣,誰也不和誰說話了,昨天還在把酒言歡,今天就變成陌生人了,說搞笑點就有點像是冷戰中的小兩口,誰也不和誰說話,又時刻注意著彼此的一舉一動。
我嘗試說了幾個話題,像山裡有沒有大馬猴子、老林子發生過什麼奇聞異事之類的,可老獵人和道士都是一個球樣,都是一兩句就結束對話。
不行,我得做點道士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試探老獵人。
於是我開口道:“爺,您多大進老林子的?”
老獵人頭都沒抬,他盯著火堆,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從記事就在林子裡,我自己都忘了是啥時候。”
“那您怎麼會唱鬼戲呢?”
老獵人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他緩慢地轉頭盯著我,目光如電,讓我有一種想打冷顫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故作鎮定,擺出一副十分自信的樣子。
“爺,昨晚您唱的不就是鬼戲嘛。”
道士呵斥道:“小兔崽子,張嘴就胡咧咧,你個毛孩子,能懂個啥。”
“肯定是鬼戲,我聽村裡老人說過。”
“兔崽子,還扯犢子。”
老獵人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道士,隨後猛抬一下酒葫蘆,咧嘴道:“行了,你們爺倆別給我唱雙簧了,想問啥就問吧。”
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