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搭配就是樓清棠的手筆。
鍾宴笙恍悟:“所以,哥哥你是讓樓大夫刻意帶著貨路過這邊的狹道,在裡面藏了能引路的香料?”
“不錯。”蕭弄眼底浮過點細碎的笑意,“迢迢,變聰明瞭。”
鍾宴笙老大不高興:“我一直很聰明。”
蕭弄和樓清棠還真夠大手筆,那麼多貨,也敢拿來當誘餌,萬一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豈不肉疼死了?
不過鍾宴笙又覺得,蕭弄在的話,那批貨就不可能丟。
而且聽桂廣這批官員的意思,那些匪徒也不是路過個商隊就劫掠的,要是誘餌不夠大的話,也不一定能把他釣出來。
哥哥真厲害,還沒出京就已經先想好怎麼捉賊了。
鍾宴笙望著蕭弄,眼睛亮晶晶的。
蕭弄的手指蜷了蜷。
又勾他。
樓清棠沉默了會兒,指指鼻子:“倆位,你們還有人記得我還在場嗎?”
鍾宴笙當然記得,他歪過頭,十分虛心,不懂就問:“可是那群匪徒不是很警惕麼,樓大夫突然帶著大批貨物經過,不會引起懷疑麼?”
樓清棠對鍾宴笙耐心多了,語氣緩和下來解答:“我經常親自跟隨商隊四處走,這批貨物也的確是要送去安南的,本來該走水路,但這兩年南方水賊猖獗,若是被水賊撞上,下場無一例外,殺人越貨,一個不留,在水上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但是路過寶慶府這條道,卻不一定會被劫掠,被
劫了也不一定會被殺,我一個老實巴交的商賈,換這條道豈非很合理?”
鍾宴笙恍然大悟:“是這樣啊,我先前還奇怪為什麼一定要你出面,以為你一直跟在哥哥身邊呢。”
“哈哈,小殿下你可真會說笑,要是總跟在定王殿下身邊,我早氣死八百回了。”
樓清棠皮笑肉不笑,一不注意,嘴就順著禿嚕:“要不是今年以來,你哥哥的頭疾發作得愈發頻繁,我往年至多也就跟他見上兩三面……”
鍾宴笙一怔:“頭疾?”
蕭弄從來沒跟他說過什麼頭疾,也沒有表現出來……不對,他有表現出來的。
蕭弄的臉色沉了下來:“樓清棠。”
樓清棠自知失言,猛然住嘴,笑著打哈哈,轉移話題:“那群匪徒太警惕了,我當時沒敢立刻派人跟上,結果當天下午就下了場雨,把香料氣味衝散了。不過你家踏雪爭氣,昨日派出去的人跟著踏雪,應該快探出他們的老巢了。”
鍾宴笙張了張嘴,看出蕭弄不肯多言的樣子,抬手拽住了蕭弄的袖子,安靜了會兒,沒有在樓清棠面前追問,轉而問:“哥哥,他們好像不是壞人,我們真的要將他們剿除嗎?”
坐在面前的少年清瘦單薄,有種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溫和明澈感,像那隻勿入他手心的小山雀,柔順安靜,好像什麼都不懂,反應也不快,卻又比所有人要通透得多。
蕭弄頓了頓,道:“到底如何,先對上一對再說。”
鍾宴笙點點腦袋,乖巧應聲:“好。”
蕭弄的頭疾似乎是個忌諱,不喜被人提起。
他記得第二次去長柳別院時,蕭弄的狀態就很差,還有在景王殿下宴請賓客那日,蕭弄當眾把他帶走,在馬車上幾乎鑽進了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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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誤會蕭弄了,蕭弄不是陰晴不定的變態,他就是疼的。
聽樓清棠的語氣,這頭疾很嚴重的樣子。
如果這個頭疾是隔一段時日就發作一次的,那按剛認識時發作一次,景王殿下宴會上又發作一次的頻率來說,蕭弄的頭疾好像又快發作了。
明明被傷了自尊,那麼生氣,明明頭疾要發作了。
卻還是肯跟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