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處置鍾思渡,朝廷內又會有不滿,覺得他在包庇鍾家,淮安侯親自上述懇求降罪,也是不想禍及鍾家,還連累鍾宴笙。
等興沖沖的蕭聞瀾和落井下石留了把針的樓清棠離開後,鍾宴笙才開口:“鍾思渡。”
鍾思渡垂下眼睛,知道鍾宴笙大概是要宣佈如何處置自己了:“陛下。”
鍾宴笙道:“二月初九的春闈,你可準備好了?”
鍾思渡愣了一下,終於抬起了頭。
鍾宴笙已經想好了,以鍾思渡的能力,哪怕不能進殿試,也能中進士,入選翰林,但他不準備讓鍾思渡進翰林院。
屆時將鍾思渡“罰”去個偏遠些的地方做知府,也能堵住大部分人的嘴了。
蕭弄抱著手靠在一旁,並不開口打擾鍾宴笙處事,眼底含著笑意。
去年初見時,鍾宴笙驚惶地落進了他的院子裡,沾著滿身花瓣,懵懵懂懂的,像只孱弱又漂亮的小雀兒,需要人仔細護在掌心裡。
如今他護在掌心裡的小雀兒已經能揮起翅膀飛起來了。
蕭弄不想幹擾什麼。
他只需要安靜地等在原地,他的小雀兒又會落回來,親暱地在他懷裡打滾。
鍾宴笙搬出從蕭弄那學來的冷酷神色:“朕知道你才學不俗,春闈便不要叫朕失望。”
鍾思渡張了張口,乾澀地應了聲:“是。”
鍾宴笙不用把話說全,以鍾思渡的心思敏善,已經透過這幾
句話,大概猜出鍾宴笙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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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宴笙咳咳一聲,見鍾思渡轉身走了,突然又忍不住好奇問:“你真的覺得我很笨,不想當我的哥哥嗎?”
鍾思渡的腳步頓時滯住。
鍾宴笙歪歪腦袋,體貼地沒有再為難他:“下去吧。”
蕭弄的眉梢微微揚起,看鐘思渡似有些倉促地離開了,伸手在鍾宴笙柔軟的腦袋上揉了把,語氣莫名:“迢迢,又是景王哥哥,又是世子哥哥的,你到底有幾個哥哥?”
鍾宴笙頭皮發麻,心虛了一下:“我、我當然只有哥哥你一個哥哥呀!”
蕭弄悠悠嘆了口氣:“頭又開始疼了。”
鍾宴笙舉起樓清棠留給他的針:“要我給你扎一下嗎?”
蕭弄捏了他一下:“一點都不乖了。”
鍾宴笙偷偷笑了一下,墊起腳飛快在蕭弄臉頰上軟乎乎地親了一下:“還有好多奏疏沒有處理呢,哥哥你不幫忙就算了,不要添亂啦。”
蕭弄摸了摸臉頰,嘴角勾了勾,跟著坐下來,看鐘宴笙又滿臉愁苦地開始翻奏疏,帶著笑意開口幫忙:“兩廣總督每月都會發來這麼一封前言不搭後語的玩意兒,略過即可。”
鍾宴笙鬆了口氣,放下那本令人頭大的奏疏,重新拿起一本。
蕭弄從前待在文淵閣裡,跟著其他閣臣一起看奏本,雖然很少發言,但事事都在心裡,經驗十分老道。
在蕭弄的協助下,鍾宴笙的速度也快了點,也沒注意到,他整個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被蕭弄按到了懷裡。
蕭弄的下頜抵在他的腦袋上,說話時胸膛微微顫動,隨意把玩著他的一縷頭髮,侃侃而談,從容不迫,鍾宴笙不免失神了一瞬,又拿起一封奏本,翻開之後沒聽到蕭弄說話,才注意到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是禮部侍郎的奏本,懇請鍾宴笙早早立後納妃,開枝散葉。
鍾宴笙不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奏本了,但之前他都是悄悄麼麼處理掉的,明晃晃落到蕭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