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縮,驟然劇烈咳嗽起來。
田喜迅速上前為老皇帝輕輕撫背,想讓他舒適點後服侍他喝藥茶,但老皇帝卻咳得越發嚴重,彷彿要將肺都吐出來了,聽得鍾宴笙和裴泓心驚。
田喜見老皇帝咳得快喘不上氣了,神情嚴肅:“兩位殿下,陛下要用藥了,您二位先出去吧。”
鍾宴笙和裴泓對視一眼,一同往外走。
老皇帝平時喝的藥茶不就是藥嗎?以往每次喝下藥茶,過了會兒老皇帝就會發困,把人都遣走。
難不成藥其實是指其他的東西,而且老皇帝不想讓人見著?
鍾宴笙的心怦怦跳著,很想回頭看看,可是周圍都是老皇帝的宮人和侍衛。
機會難得,老皇帝咳成那樣,肯定沒空閒管他們,若是當下不看,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了。
鍾宴笙情急之下,心裡默唸一聲抱歉,果斷一伸腳。
裴泓腳下一絆,猝不及防臉朝地
() ,砰地重重摔下去,聽得鍾宴笙嚇了一跳:“景王殿下!”
裴泓震驚不已,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鍾宴笙,咬著牙,像是想喊他的名字,又剋制著沒喊出來。
周圍的宮人眼神都很麻木,侍衛的臉色也很漠然,彷彿沒看到景王摔了一般,沒有人過來相扶。
鍾宴笙趕忙蹲下來,伸手扶裴泓:“景王殿下,你也不小心些,御前失儀了。”
裴泓:“……”
蹲下來的瞬間,鍾宴笙的視線餘光飛快往身後的床邊掃去。
老皇帝還在重重地咳,咳得血沫星子都出來了,田喜忙著看顧老皇帝,也沒時間管他們在做什麼,熟練地翻開床邊的暗格,動作麻利地從裡頭取出個藥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枚烏丸,湊到了老皇帝唇邊:“陛下,該用藥了。”
鍾宴笙敏感地嗅到,屋內悶悶的甜香味好像愈發濃了。
老皇帝也嗅到了那股濃烈的氣味,灰濛濛的眼睛睜開,由著田喜將烏丸塞進他嘴裡。
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鍾宴笙冒險掃了這一眼,垂下視線,扶起了裴泓。
也不知道田喜給老皇帝喂的是什麼藥丸,起效快得驚人,倆人跨出門檻的時候,身後那劇烈得讓人聽得嗓子疼的咳嗽聲已經消停下來了。
鍾宴笙心裡感到奇怪,跟著一聲不吭的裴泓離開養心殿,回到明暉殿,才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幽幽嘆息:“小笙。”
鍾宴笙立刻羞愧地低下腦袋:“對不起,景王殿下。”
裴泓被他猝然一絆,摔得狠了,走路都有點一瘸一拐的,鬱悶地摸了摸生疼的嘴角:“牙都差點磕掉了。小笙,下次你絆我之前,能不能先提醒我一下,好叫我有些準備。”
裴泓脾氣太好了,這也沒罵他。
沒有被裴泓責備,鍾宴笙反倒愈發慚愧:“真的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裴泓由衷道:“那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鍾宴笙縮著脖子不知道怎麼解釋。
方才的機會真的太難得了,他、他太著急了。
如果是蕭弄在他身邊,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絆蕭弄,真的不是故意想絆裴泓的。
裴泓方才被他扶著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是離他最近的人,眼底帶著點說不清的笑:“看見陛下用的藥了?”
鍾宴笙心底一跳,睜大眼不說話。
“聽說是去歲暹羅進貢的藥,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看起來很有效,德王還在巴巴地到處給陛下找藥呢,徒勞罷了。”
裴泓的語氣意味不明:“小笙要是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可能得問問對外藩瞭解較多的人咯。”
鍾宴笙感覺裴泓好像發現了什麼,又似乎沒發現,心裡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