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都在打顫。
他很快察覺到,等亭子邊的倆人再往裡走幾步,他這個位置就會被發現,趕忙屏息靜氣,手腳發軟,硬著頭皮往裡縮。
方才縮了
兩下,叛軍首領猛地看過來:“有人!”
噌地一聲,是兵刃出鞘的聲音。
腳步聲靠了過來。
蕭聞瀾嘴唇發抖,心臟鼓動得快要跳出胸腔,使勁一撥亂頭髮,趴在地上嚷嚷,彷彿剛被吵醒一般,眼神迷離地抬起頭,大著舌頭叫:“誰、誰啊,嗚嗚,我、我摔了一跤,起不來,快扶我一下。”
方才他摔了,酒罈破掉,灑了他一身,一靠近,濃烈的酒氣就傳了過來,看起來像真的喝得稀裡糊塗。
“……是蕭弄那個廢物堂弟?”
見到是蕭聞瀾,假山邊的倆人一時陷入沉默。
這些日子蕭聞瀾住在宮裡,除了稍微限制了點自由,每日還是吃吃喝喝,三天兩頭找景王喝酒,丁點事都不放在心頭,把紈絝廢物四個字型現得淋漓盡致。
叛軍首領還是沒有收刀,哪怕蕭聞瀾是個人盡皆知的廢物,他眼底還有幾絲殺氣和懷疑,將刀往蕭聞瀾脖子邊遞了遞。
蕭聞瀾醉得渾渾噩噩般,見到有東西湊上來了,伸出舌頭舔了下刀面,又“呸”了一聲,不滿地嚷嚷:“不甜,不好吃,我要吃……凍柿子!”
叛軍首領眉頭一抖,立刻嫌棄地把刀收了回去。
蕭聞瀾快嚇死了,半真半假地抱著眼前人的腿就吚吚嗚嗚哭起來,撒潑打滾要吃凍柿子。
叛軍首領被他吵得耳邊嗡嗡響,有些煩了:“把他殺了,找個枯井丟進去。”
蕭聞瀾哭得更大聲了,口齒不清:“柿……柿子……”
救命啊!誰來救救他啊!
哥!嫂!
另一個人沉默片刻,道:“他到底是蕭家的人,不可能無聲無息處理掉,死了會很麻煩。反正他喝醉了糊塗,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依稀記得什麼,以他的膽量,也不敢說。”
這番話似乎說動了叛軍首領,隔了會兒,蕭聞瀾聽到收刀入鞘的聲音,旋即另一個人嗓音淡淡道:“來人,把蕭二少送回去。”
蕭聞瀾鬧了會兒,像是又醉過去了,被搬起來時也不敢睜眼,假裝沉沉睡了過去,直到被送回暫居的宮殿,也沒敢再動一下。
被放回床上後,王伯送走了送蕭聞瀾回來的人,拿了熱帕子過來為蕭聞瀾擦手,老人家眼睛敏銳,一眼就看出來他在裝睡:“二少,怎麼了?”
沒有其他人在了,蕭聞瀾呆滯地睜開眼,嘴唇哆嗦了幾下,喉嚨像是吞了塊鐵,極端的恐懼之下,他張了張嘴,喉嚨卻發不出聲了。
王伯安慰地拍拍他的背:“別急,有什麼話,可以慢慢說。”
蕭聞瀾接過帕子,抹了把臉,清醒了一點。
他好想什麼都沒聽到見到,繼續安安心心過他的逍遙日子,當一個縮頭烏龜。
可是……
蕭聞瀾臉色發白,終於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王伯,我、我要去見,小殿下。”
王伯哎了聲,看他還在劇烈發抖,又安撫了他兩下:“好,老僕這就帶您去找小殿下。”
“不、不,現在不能出去。”蕭聞瀾腦子遲滯地轉了一下,“晚上,等晚上,我悄悄過去。”
鍾宴笙在文淵閣待了一個白日,聽兵部尚書跟戶部尚書吵了半天,晚上離開的時候,腦瓜子還嗡嗡的。
兵部尚書要撥款,戶部尚書哭窮,這群大臣真是到什麼時候了還能吵起來。
難怪哥哥議事時總是垮著臉,把人都鎮住,能讓他們少說很多廢話。
吩咐了衛綾去給霍雙傳信後,鍾宴笙回到蘭清殿,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