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去看看小廚房裡準備了什麼。”
鍾宴笙嗓音啞啞的,語氣很軟:“好,謝謝孃親。”
那日蕭弄當著好多人的面,把他抱起來了。
鍾宴笙本來還擔心侯夫人會問起他與蕭弄的事,見她全然沒提起,暗暗擦了把汗。
看來大家都不是多嘴多舌的,想必下山後雲成就將他接回府了,也沒惹人注意吧?
侯夫人叮囑了鍾思渡幾句,讓他陪鍾宴笙說會兒話,便出了房間。
她人一走,屋裡靜下來,鍾思渡也不吭聲,氣氛冷下來。
倆人前幾日的關係是有所緩和,但鍾宴笙感覺還沒到讓鍾思渡守他病床的程度,太為難人了,飛快瞟了眼藏東西的紗幔,咳了一聲:“鍾思渡,你回去吧,我不用人陪,你叫雲成進來就好啦。”
然而鍾思渡的反應卻跟他想的相反。
鍾思渡不僅沒走,反倒坐了下來,面色一如既往的溫潤和煦:“你在趕我走?”
鍾宴笙呆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忍不住又瞟了眼紗幔。
鍾思渡說話時的語氣跟侯夫人很像,輕柔又溫和:“還是你想隱瞞什麼事,不敢跟我說?”
鍾宴笙瞬間心虛得冒汗,不敢再往那邊瞟,黑亮的眼睛睜大了,語氣軟綿綿的:“沒有呀,你不要冤枉清白好人。”
他心虛的小表情實在太明顯了,眼睛不敢直視人,長長低垂的濃睫一個勁兒地眨動,簡直把“心虛”兩個字貼在了臉上。
實在是很不會說謊。
鍾思渡的心情更復雜了——他當初到底為什麼會覺得這樣的鐘宴笙心機深的?
分明就是個被人賣了還會笨笨呼呼幫人數錢的。
他很想跟鍾宴笙直言自己都知道了,可是看他那副樣子,又奇異地心軟了。
鍾宴笙肯定不是自願的。
否則怎麼會有捆綁的痕跡,又躲躲閃閃這麼久,不想被蕭弄發現。
想到這裡,鍾思渡亂成一麻的心好受了些。
就算是定王又如何……鍾宴笙不願意。
紗幔裡突然傳來陣輕微的異響,像是有什麼在往下墜。
鍾思渡回過神,警惕地轉頭掃了掃:“什麼聲音?”
鍾宴笙是真的在冒汗了,推了推鍾思渡,手上沒什麼力氣:“我身上不舒服,想沐浴,你去讓雲成準備浴桶吧。”
鍾思渡本來是不想走的,視線無意間掃過鍾宴笙,才發現他中衣領子鬆鬆的,露出了截精巧的鎖骨,烏黑的髮梢微微溼潤,粘在那裡,一片晃眼的雪膩。
他的視線僵了一下,立刻起身:“嗯。”
鍾思渡一走,鍾宴笙連忙爬起來,把露了半個頭的信封又往裡使勁塞了塞,確保不會再掉下來了,擦了把汗。
改天得換個地方藏了。
醒來之後,鍾宴笙老實待在春蕪院修養了幾日。
外頭有許多人送了補藥來,掰著指頭一數,都是遊獵那日認識的,還有蕭聞瀾、裴泓……以及蕭弄。
定王府的補藥有足足十大箱子,每一個都塞得很沉,下人吭哧吭哧地扛進庫裡,那架勢,乍一看跟來下聘禮似的。
送進院子的時候,淮安侯正巧休沐過來看鐘宴笙,父子倆坐在院子裡,見著這一幕,淮安侯的臉色沉了下來。
鍾宴笙坐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心虛得要死。
他實在摸不透定王殿下那波譎雲詭的心思,這會兒到底在想什麼。
但詭異的是,淮安侯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頭抿了口鐘宴笙特地推過來的菊花茶,語氣很輕描淡寫:“迢兒交了不少朋友。”
鍾宴笙頭皮發麻:“是、是啊。”
淮安侯瞅著一擔擔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