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緩緩跪例於地,幾乎是木愣愣的一直盯著童珉懷那未閉的雙眸。
藺琦墨的左肩受了重傷,此刻正不斷湧出鮮血,然而他竟似渾然不覺,就那麼呆呆地跪著,半響才輕動了下睫毛,抬起顫抖的手將童珉懷的屍身緊緊抱入了懷中。
戰場上,早已因為一方主帥的離去而沒了聲響,安靜的詭異。兩軍將士的目光都盯向了這邊,磷國突圍的殘兵竟緩緩放下手中兵器跪了下來。
而此處似是被遮蔽了起來,一切都遠離了,無人敢靠近一步。罄冉默默站在藺琦墨的身邊,直到他抱住童珉懷,她才嘆息一聲,單膝跪地,揮手如風,幫他點住了不斷湧血的肩頭。
藺琦墨卻渾身一震,抬起頭來,他的眼中滿是冰冷,陰寒的似是連眉峰都帶著霜雪的味道。罄冉身體禁不住一抖,有些無措。
藺琦墨似乎這才發現是她,目光微暖,又低了頭。
此時大批的飛翼軍兄弟也跟著奔出了軍營,瞪大了眼看著這一幕,傷痛跪地,默然無語,四周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悲傷和壓抑。
藺琦墨愣了良久,才咬緊牙關,顫抖著伸出手握住童珉懷後背的劍柄將其一點一點地抽出,他的動作極為緩慢,輕柔的似是怕驚嚇到童珉懷。
而童珉懷的雙眼依舊圓睜著,無言向天,那緊繃的眼角有一抹鮮血,似一滴血淚杜至耳根。藺琦墨將沾滿鮮血的劍放在身側,轉而便去擦拭他眼角的汙血,然而任由他怎麼擦那暗紅卻頑圄的不願離去。
於是他一遍一遍固執的擦拭著,罄冉默默看著,低頭無語。飛翼軍將士們更是心頭絞痛,也不知是不忍看童珉懷的慘狀,還是不忍看藺琦墨木然的神情,紛紛偏開頭去。
鳳瑛卻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白衣微揚,衣袂翩翩,仿似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他的目光沉冷盯著罄冉,面上神情不瓣,只緊握的雙手骨節分明,能看出些許壓抑的情緒。
罄冉自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是一來擔心藺琦墨,二來氣惱鳳璞的冷酷無情,至始至終她的目光都停留在藺琦墨身上,連眼角都不曾撇上鳳瑛一眼。
眼見藺琦墨將衣襟撕裂去壓童珉懷仍不斷淌血的心口,罄冉嘆息一聲緩緩蹲下,自懷中摸出一條繃帶遞給藺琦墨。
自發現藺琦墨上了戰場常常不自覺便至自己於危險中,每每掛彩,罄冉說他數次,他雖有注意但還是難免受傷,罄冉自此身上便常備有繃帶。
藺琦墨接過她遞上的繃帶,仔細的給童珉懷紮起傷口,罄冉便一直蹲在他身邊,清晰看到藺琦墨抬手用大掌掩上童眠懷雙眼時,他低垂的眼中分明有一行熱淚急速地自眼角滑落。
藺琦墨大掌便一直壓在童珉懷的雙眼上,接著他緩緩仰起頭來,陽光打在他眼角那一線淚痕上,罄冉只覺無言承受,偏開了頭。
眾人的目光藺琦墨卻似毫無所覺,他只是昂頭望著天空炎炎烈日,那燦爛的陽光讓他恍然又看到了童珉懷朗聲而笑的剛毅面容,一股無法抑制的悲慟發狂般湧出,他仰天長嘯一聲:“珉懷!!”……
這日,大隊便在雞心關中駐紮,童珉懷的屍身被藺琦墨帶回便安置在他的營帳中。
誰也不敢去打攪他,罄冉雖是擔心,卻也知道該給他安靜的空間。他和童泯懷十多年的交情,此時童珉懷便死在他的面前,罄冉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定然覺得童珉懷的死有一大部分責任都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怕是對自己悔恨不已,無法原諒。
如此,待月色當空,藺琦墨的帳中竟一點動靜也沒有。罄冉終是放心不下,端了一盆水緩步入了大帳。
迎面藺琦墨坐在床邊,雙手握著童珉懷的手,他的頭低垂著,看不到神情。只是那背影說不出的蕭索和痛苦。
罄冉將銅盆放在架子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