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個不是喜新厭舊的?肖小公子是二少爺自己帶回來的人,年華正好、生得又漂亮水靈,江夢枕縱然是個絕色的天仙,擱在屋裡兩三年到底也不新鮮了。」
周姨娘撇了撇嘴,「要我說,若他死在那天才算遂我的心——到時候嫁妝全歸了我兒子,再娶一房回來就是了!」
門口忽然傳來「唰啦」一聲,周姨娘和吳嬤嬤嚇了一跳、轉頭望去,只見齊鶴唳手裡抓著被拽掉的門簾、面沉如水地闖進屋裡,周身的氣勢駭人非常。
吳嬤嬤看見他彷彿在冒火的眼睛、怕得想往外溜,周姨娘卻渾不在意地開口道:「我與你奶孃方才還說,你那不省事的夫郎必然又給你氣受了!他連個孩子也懷不住,還敢這般拿喬,都是你把他給慣壞了!我最近頭疼得厲害,你快請人來做場法事,把那死胎的怨魂速速送走——記得要用鋼釘釘住四肢,否則它還不消停的!」
「你說什麼呢?」齊鶴唳本就是來興師問罪的,聽了這話更是氣得目眥欲裂、額上的血管突突亂跳,「那是我和夢枕的兒子、是你的親孫子——你把他當什麼了!」
周姨娘被他吼得一愣,她心裡雖有些懼怕,卻又不想在吳嬤嬤面前跌份兒,索性梗著脖子嚷了起來:「一身青紫的怪胎怎麼會是我孫子?吳嬤嬤說了,若不把那死胎燒成灰,它會一直纏著人不放,你為個怪物敢不管你親孃的死活?」
齊鶴唳聽她一口一個「怪物」惱火得天靈蓋都要炸開,屋中一個是他親娘、一個是六旬老嫗,一股躥起來的怒氣不知向誰去發,他抬起手狠狠一拍炕桌,木料和瓷盤瞬間碎了一床一地,在周姨娘的尖叫中,他指著吳嬤嬤的鼻子喝道:「爛舌頭的老貨,你還不滾出去!」
吳嬤嬤不敢吭聲地腳底抹油,齊鶴唳背對著周姨娘,滿腔的怨恨憤怒無法控制地傾瀉出來:「我怎麼也想不到竟是你!害死夢枕和孩子對你有什麼好處?分明是你下的毒手,你還敢挺直腰板指責夢枕懷不住胎、說我的孩子是個怪物,你真是我的親娘嗎——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周姨娘跳著腳道:「你說是我害了江夢枕?放屁!你這不孝子讓豬油蒙了心,夫郎說什麼你都信,他怎麼能把這事賴在我身上?有腦子的都知道,我是最願意你有子嗣的人,就算我不喜江夢枕,豈會害孩子!」
「我原也是真麼想的,只是方才你親口說,若是夢枕死在那天才算遂你的心願!到時候佔了他的嫁妝,再給我娶一房媳婦兒」齊鶴唳轉過身來,臉上的淚水「啪嗒啪嗒」砸在地上,眼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他宛如一頭失偶的獨狼,從喉中發出歇斯底里的悲嗥:「你怎麼能說出這種混帳話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從來都不在意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他!他不是隨隨便便娶進來的一房媳婦兒,他是我心愛的人!小時候我不敢說,因為大哥在,後來我好不容易娶到他,你從我們成親第二天就開始往我屋裡塞人添堵,你故意潑了我一身的髒水,這個誤會我到現在也沒向夢枕解釋清楚!你又偷他的藥渣讓我們大吵了一架,三番四次地撮合我和別人,夢枕從沒說過你半句不是,是你貪得無厭,要他把所有嫁妝全給了你、你才能舒心!我知道你是世上最愚蠢自私的親娘,但你好歹是我的親娘,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在我生辰時給我有一個裝著血姬草的平安符!」
他把懷裡的平安符和血姬草扔在周姨娘臉上,含淚咬牙說:「虧得我天天戴著,以為我娘心裡到底是有我的 昨天我還在想,我若離開齊府,你必然是要受牽連的,其實我又何必為你想呢?你但凡肯為我想一點,我豈會既沒爹疼也沒娘愛?你但凡肯為我想一點,夢枕豈會被逼到這個地步、還要被你們在背後嚼說他生的是怪物!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的親娘,可你又做了幾件親娘該做的事,你怎麼配為人母?!」
周姨娘看著兒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