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出口,秦秣自己連臉上的表情又有些扭曲。
“鳥爸爸”?“鳥媽媽”?這是什麼名詞?
方澈這麼神奇地惜言如金了一回,居然連帶著秦秣受他影響,智商返老還童了。。。。。。
果然非常囧。
“是。”說這話的時候,方澈抬眼一瞥秦秣。還是轉回頭去緊盯著那一窩雛鳥。
秦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去碰觸那些柔嫩的小東西,卻又在看到那些尚未能完全睜開的小眼睛時,將手停在半路。她有些懊惱地問:“怎麼會死?”半個問句,省略了主語,讓人聽得怪異。
方澈沉默片刻,還是回答:“被狗吃了。”
秦秣掰過方澈的臉,很認真地看著他,方澈也很認真地回視秦秣。
一秒、兩秒、三秒。
秦秣點點頭,確定了方澈不是在說笑話,也不是在罵誰,而是實實在在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誰的狗?”
“流浪狗,不知道從哪裡竄進學校的,被我趕跑了。”方澈嘴角往下撇,重點指出,“跟你以前救過的那種土狗一樣。”
秦秣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指責,因為如果是指責的話,那方澈概念裡的株連意味也未免太強了些。不過以方澈的邏輯來看,這又似乎不是沒有可能。
“我來養。”一咬牙,秦秣做下了一個自己都沒把握的決定。
方澈果然很鄙夷地看著她:“你養?”
潛臺詞就是:“你能養得活嗎?”
秦秣臉頰微抽地感覺到,自己清晰地從方澈的表情裡讀出了這句話,然後又聽他說:“你確定你是想愛護小動物,而不是要謀殺?”
如何不悲憤?秦秣多麼想發過一個怒火熊熊的表情給方澈,但她的臉部神經目前有些僵硬,做不出那麼誇張的效果。
這個小屁孩果然長大了很多,前不久他還向秦秣做過那種疑似表白的事情,那時候被婉拒了還看起來有些癲狂,可這個時候他已經能完全拋下那會兒痴情少年的調子,又回到當初。
秦秣腦海中不自覺地滑過那首江城子,又想起他說欄杆乏人問津,肯定寂寞得很,再想起他說來年還喝竹葉青,最後想起他溫暖的手套,和平淡的如今。
“過去了?”秦秣心中轉著念頭,隱隱惆悵,更多釋然,“少年輕狂,他能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很好。”她心中彷彿有大石落下,重重一震,然後安穩得端凝。
相比起那個舉起酒罈說歲歲今朝的寂寥少年,她更願意面對這個毒舌不留情面方澈。似乎,方澈正應該是這樣的,他正該如雪崖清峭,又怎麼能低下頭來化掉一身冰雪,去向一個不能回應的人討要承諾?
不自覺地,秦秣看方澈的眼神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彷彿是看到了自家孩子一步步的成長,她欣慰,並且已經開始預期前景。
不知道這種——和煦地看著某個小屁孩玩鬧,又和煦地期待他長大的感覺,是不是就是坐著搖椅,打著扇子,眯眼睛曬太陽的老人的感覺?
秦秣微微打了個抖,低頭齜牙道:“難道你就會養鳥?”
她趕緊將自己剛才那危險的念頭給扼殺在萌芽狀態,她絕對沒有提早去過老年生活的想法。青春多美好,陽光多燦爛,秦秣多。。。。。。年輕!
方澈若有所思地盯著秦秣,忽然輕嗤道:“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嗎?”
“什麼人?”預言先於大腦脫口而出,秦秣再次垂下眼瞼,為自己返老還童的智商默哀。
方澈果然很順口的嘲笑她:“專業人士,知道了吧?”用一種拍小動物的動作,他抬手輕拍秦秣的腦袋,又在她反擊之前快速收回手,涼涼地道:“這麼脆弱的雛鳥,如果不懂養鳥,誰知道它們能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