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夜,最後我的腦袋越來越疼,就暈倒在地上了。
那段時間我一直迷迷糊糊,有時候感覺自己在亂葬崗,有時候感覺阿飛拽住了我的腿,要把我拉下去。大概那時候,我也瘋了吧。後來我媽帶我到處看病。我們遇見了一位醫生。他給我治了半年多,又是催眠,又是吃藥。最後,把我的病治好了。
現在想想,實際上他沒有治好我的病。我只是有意的把那件事給忘記了。這些年我忘了亂葬崗,也忘了阿飛。哎,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想要回來,我爸媽拼了命的攔著我,看來,他們是怕我再犯病啊。
我坐在床上,靜靜地把這一切都聽明白了。然後我含笑說道:可是你現在倒也沒有犯病啊。
小舟沒有介意我的打趣,他苦著臉說:我現在寧願犯病,你不知道我現在內疚成什麼樣。
我問小舟:當年挖出來的那個鼻菸壺,你還有嗎?
小舟點點頭,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來:這東西,幾十年來我一直帶在身邊。雖然我不認得它了。但是我能感覺到,它很重要。我每次看見它的時候,都覺得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上面。
我開啟盒子看了看,鼻菸壺上面畫著很小的人,有點像是古代的那些宮廷畫。等我仔細看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上面的人物,似乎是小鬼,個個青面獠牙,缺胳膊少腿,沒有一個全乎的。筆畫很精緻,有點像當初我看到的那個小沙彌。
我下意識的想到:這鼻菸壺可能不簡單。
我把盒子收起來,遞給小舟,說道:老兄,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解鈴還須繫鈴人,陳小妹的意思,我已知道了。
小舟正要問我打算怎麼辦。門外忽然有人叫我:老趙,你在裡面嗎?
我扭頭看了看,是薛倩。
這小子已嚇破膽了,這輩子恐怕都不敢走進空亡屋一步了。
我答應了一聲,走出去一看,薛倩身後還跟著王書記。
王書記笑眯眯的說:趙兄弟,我是來拿名單的。
我一拍腦門:你看看,我給忘了個乾乾淨淨。哎呀,本來打算睡醒了給你送過去的,結果下了一場大雨,把我攔在屋子裡了。
王書記一臉詫異:下大雨,沒有啊。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馬路,的確是乾乾淨淨的。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剛才的大雨,難道是幻覺?是陳小妹搞出來的?
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想要在空亡屋活下去,就得緊守兩條,第一條是見怪不怪。第二條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我轉身回到屋子裡面,把那捲黃紙遞給王書記了。上面是陰鬼婆鄉親們的名字,刻好了牌位供奉起來,忠烈祠就算是完全建好了。
王書記小心翼翼的收起黃紙,然後神秘的問我:陳小妹的事怎麼樣了?我聽說昨天晚上不大太平。
我想了想,說道:我正要去解決,估計今天晚上就會有分曉。
王書記連連點頭:那麻煩你趙兄弟了,回頭有機會,我請你喝酒。哎呀,陳小妹連日不下葬,村民人心惶惶,我們這當公僕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呀,幸好有你趙兄弟,哈哈。
他這話說的很客氣,但是我能聽出來,他在催促我趕快辦事了。
我皮笑肉不笑了打了個哈哈,就把他送走了。
王書記走了,薛倩卻沒有走。我和他開玩笑:老薛,你是不是再也不來了嗎?
薛倩一臉賤笑:老趙,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呢?我是怕了你這間屋子,不是怕了你。為了和你作伴,我可沒少花心思。來來來,你往這邊看看。
薛倩把我拉出去,然後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門臉。
陰鬼婆的雜貨鋪也算是臨街的,旁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門臉,不過個個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