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知三昧義。行走中、萬里路。海角天涯知己同。無憂無寂,攜手江湖,笑語盈心頭。
‐‐《自題》
待眾人搜遍五嶽山峰,在山下一處平地發現一具屍體,血肉模糊,身上無數處劍刺傷口,冰冷了許久。一副雖被血染紅透,從穿著打扮和身形樣貌可以斷定此人便是魔道內奸斐然子。
自五嶽峰巔一事後,帝旒影便消失無蹤了。劍派推選賀鬼頭暫代斐然子之統領職務,而賀鬼頭無心政務,硬是說服眾人推上無情弟子莫素衣為劍派之主,莫素衣被逼上位後,便強留賀鬼頭在身邊處理中原之事。正道聯盟名存實亡,各自管好自家大門,魔城之人由莫素衣負責安撫,重建家園,兩族交流頻繁,各自相安無事。
當日賀鬼頭與帝旒影鬧崩之後,賀鬼頭自覺江湖紛爭不可避免,便與帝旒影設定這折衷之招,勸說莫素衣放棄凌如風設計無情道尊的仇恨,拉攏浮世歌與凌如風定下此計,趁斐然子威嚴頹然掃地之際,助帝旒影一報前仇。不過,帝旒影似乎並未領情,未公開出面,自此消失江湖,失去蹤影。到底魔子去了哪裡?眾說紛紜。
冰瀑後的幽深洞窟內,帝旒影冥然頹坐,昏昏似睡,櫻淺躺於他身前的石床上,一動未動,洞中寂靜,連呼吸聲都沒有。冬日來臨,洞外的瀑水結冰化為冰簾懸掛在洞口處。多少個日日夜夜,像風一般從耳邊飛過無數次,帝旒影一直守著漆黑的冥洞和已死之人,默不言語。
今日,陽光甚好,透過冰瀑溜子,照得洞裡一片清明。帝旒影輕輕地給躺著的櫻淺擦洗了臉上的塵土,然後起身走出冰瀑巖。冬季一片燦然,這樣的冬日,恍惚過了三四個,想來如今已是那件事之後的第五個年頭。帝旒影走到流動的水流旁洗了洗臉,心中忽然一顫,五年了,這麼快。然後起身手捧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帶進冰瀑洞,一點一點地滴進櫻淺的嘴中。
帝旒影看著躺著的人,嘴中淺淺道:&ldo;都睡了這麼久,還不打算醒呢!&rdo;
櫻淺依舊躺著寂然,未有任何回應。
帝旒影望了望他,嘆了口氣,轉身欲走向洞外。忽然,耳朵一個激靈,&ldo;帝旒影&rdo;,那個躺著的人驚悸地叫了一聲。
帝旒影慌忙止住腳步,又轉身跑至櫻淺的身旁,用手摸了摸他的頭,僵冷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再一握他的手心,果然,血液似乎流動起來了。帝旒影嘴角不停地抽動,雙手緊緊圍攏那雙尚未完全回溫的冷手,恐怕生命重生的跡象如白駒過隙,流星一般消逝。他甚至不停地對著那冰冷的手吹氣,要把那種生命的溫度再增大一些。
&ldo;帝旒影,我愛你。&rdo;櫻淺嘴中暈乎乎地道。
帝旒影望了望那在睡夢與死亡邊緣徘徊的人兒,輕輕回復了一聲,&ldo;我知道。我‐‐&rdo;尚未說第二遍,淚水已流到嘴角,順著嘴角淌進嘴中,帶著酸澀的鹹味。帝旒影握著那人的手,強硬地擦下自己眼角的淚水。
&ldo;你快醒來!櫻淺。&rdo;帝旒影無奈道。
櫻淺意識沉迷,沉於夢魘中,遲遲未醒。
這一夜,帝旒影飄飄然進入櫻淺的夢中。夢中的場景猶如夢魘,正是五嶽峰的現實場景再現。帝旒影一路順著記憶,走至那處熟悉的平地,果然望見櫻淺,櫻淺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那個地方。
不過,帝旒影走進時,方看清楚櫻淺在幹什麼,這讓帝旒影止住了腳步。櫻淺正蹲在那處血泊中呆呆地守著,夢中的場景與記憶不同,斐然子的屍體早已消失,身中小尖刀死亡的人是帝旒影,櫻淺坐在那個死人身旁,冥然兀坐,毫無神采。嘴中不時唸叨,&ldo;帝旒影,我愛你。&rdo;說話接著哭,哭累了繼續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