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也最捨得花錢。反正識貨的人都知道“秦宮”的物件,全是稀罕貨,就如同不離給她造的“秦宮”一樣,什麼都是獨一無二的。
等等!
她看到什麼了?
呼息猛的一顫,她陡大了眼,翹起頭,習慣性的往床頭櫃上去按開關,下手急亂,手心往下一按,把三個開關全按了下去。
“唰”的一下,朦朦朧朧的床燈,七彩奪目的吊燈,以及蓮形的壁燈,在同一時間亮了起來,眼睛一下子受不了強光的照射,條件反射的眯上。
正這時,“吱扭”一聲,門開了,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咦,小情,醒了呀?”
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含著滿滿的驚喜問著。
她一呆,揉了揉眼,坐起,絲滑的被子滑落,呀,頭疼的厲害,她伸手去扶,手指觸到了繃帶一樣的東西,受傷了嗎?
睜開眼時,床上一沉,有人坐了上來,額頭被人捧了過去:“怎麼了?頭很疼嗎?哦,乖囡囡,別動別動……這頭上,可流了不少血呢!”
來人很關切的問。
下一刻,一張溫潤而慈愛的臉孔跳進眼裡。
“奶……奶?”
她把眼瞪的大大的,坐在眼前的人,銀髮蒼蒼高盤,髮型梳的一絲不苟,髮髻上插著的是去年時候,一諾自法國帶回的中國簪,簪花形如紫荊,掛著一顆明珠,被強烈的燈光一照,晶光閃閃,竟然是她的祖母:李謠女士。
“幹什麼呢?一臉被嚇到的樣子?”
祖母用她修長略顯乾枯的手指摸著她細緻的臉,那麼小心翼翼,等感覺燒退了,嘴裡才鬆了一口氣:
“嗯,好了好了,燒退了,再養上一天,應該就沒事了。怎麼樣?是不是頭很暈?大前日到今天,你一直在發燒,燒的厲害,都四十一度了,昏昏沉沉的,就聽得你在胡言亂語。陳醫生一天來回好幾趟,可把奶奶給急壞了。瞅瞅,三天不吃不喝的,小臉都瘦了一圈了……”
奶奶還是一如平常的愛嘮叨,將她當作了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她極不耐煩,聽不進去,急急的抓住那雙自小教她寫字讀書的手,問了一個蠢的不能再蠢的問題:
“這裡是哪裡?”
“啊?”
祖母一時接不上話,瞪大眼,上下直掃,盡是錯愕的表情,另一隻手再度爬上她的額頭:“都退燒了,怎麼還在泛迷糊?這裡當然是你和一諾的家呀!”
“我和一諾的家?”
她喃喃的重複了一句。
“當然是你自己家?要不然你還能回哪?小情,不管一諾做錯了什麼,兩夫妻麼,床頭吵,床尾合。今兒個奶奶可把話給你撂下了,這回一諾那孩子是為了你才昏迷不醒的,我們林家,素來講究知恩圖報……呀,小情,你怎麼了?”
話還沒有說完,這孩子就摸著自己的臉,飛快的踢掉被子,跳下床,往浴室而去。
老太太急匆匆跟過去,不太明白自己的寶貝孫女為什麼變的這麼神經兮兮。
是不是被一諾的事刺激到了?
老太太想到陳醫生離開時曾跟她說過:待秦太醒了一定去醫院做一次頭部掃描。
歐美風格的豪華浴室內,鑲著一面古色古香的圓形梳妝鏡,足有一人高,紅木護邊,龍鳳成祥,雕工細緻。
自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鏡子裡的人……
長髮飄飄,一襲絲袍,腰際鬆鬆垮垮的繫著一個蝴蝶結,袍身上繡著映日秋蓮,兩根吊帶系在雪白的肩胛骨上,柔軟的垂下,纖纖瓜子臉,有點蒼白,漂亮的雙皮眼,閃著震驚之色——五官不會美的誇張,卻精緻而耐看,顯露著為人師表的斯文以及秀氣。
面前所看到的人,不是傾國傾城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