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隨便看了一個方向出去的,也做好了落在奇怪位置的準備,但落在這一線天,還是在正中央,實在是倒黴中的倒黴。兩側山峰高聳,前後狹長一條,這分明是打仗時誘殺敵軍的最佳位置。更別提這裡還真有埋伏。
玄天承才往前走了一步,當即扭身,改為點著崖壁向上疾走。下一刻腳底震天動地,竟是一整排雷連著爆炸。火光和氣流暴露了他的位置,當即便有暗器追著他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
他側頭一看,這哪裡是暗器,分明是子彈!
爆炸引得兩側山壁上岩石滾滾落下,岩石砸在地面上,又接連引發新的爆炸。地面根本無路可走,這峭壁上更是危險重重。子彈之外,峭壁還在坍塌,腳底岩層不時崩裂,頭頂更有巨石砸下。
他仗著自己身法靈活,勉強在縫隙中躲閃,身上難免擦傷,速度也被迫放緩,掙扎許久才終於上到懸崖頂端,腳下的岩石隨即裂開,他腳底一滑差點倒栽下去,好險才穩住了身子,趴伏在地面上,平復著呼吸。
他到底還是被爆炸波及,地面砂礫迸濺扎進身體,此時後知後覺痛起來。他回頭看了眼崖下,已經全部被亂石掩蓋,若是自己在下面,斷無生還可能。真是好大的手筆。
不過樂觀點想,他一個人蹚了這裡所有的雷,也算是勞苦功高了。
他一時沒有動。
這懸崖頂端是空蕩蕩一片平地,而不遠處就是茂密的森林,對面更是叢林密佈,還有高聳的山峰。他在明敵在暗,又是極其劣勢的位置。從剛才子彈射來的方向看,這兩邊起碼得有十幾個人。
普通子彈並不能射穿護體罡氣,對修靈之人來說連普通暗器都不如。但從血影與叛軍幾次小規模的摩擦來看,叛軍使用的子彈有靈力加持,威力巨大。他手下已經有十幾人死傷於這種新型火器。
他慢慢放出靈識去,掃過兩邊的樹林。隨即他微微皺眉。這倒是怪了,林中分明無人。他又往崖下探去,卻也無人。那子彈是哪裡來的?
嘖嘖,這都沒死。
玄天承腦中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周圍卻不見任何人,登時如臨大敵。
哎,還是得改進。
你消耗了我這麼多好東西,打算怎麼賠償啊。
要不,再幫我試試這個吧。
那個聲音又說。
什麼東西?玄天承心下一緊,來不及分辨什麼,下意識運氣護在周身。
腹部陡然一涼。剎那間,從未有過的痛楚從那一點爆裂開來,彷彿一隻手在他內腹張開了然後肆意翻弄。他眼前一黑,也正是在這一刻,魂力反倒失了壓制。他憑著意志,咬牙使用了“渡”。
這一點魂力,不足以讓他傳到很遠的地方。他傳的是莫家駐地附近,不知道他們走了沒有,也顧不得被他們發現身份了。
他傳下來,只見附近無人,一片漆黑,不由苦笑,原來竟是傳歪了一點。他一手扶住樹幹,一摸腹部傷口,滿手黏膩。失血太快,他視線已經模糊,嘗試著給自己止血但根本止不住,從懷裡摸了丹藥一股腦吃下去,勉強用靈力護住心脈。
恍惚間有人扶住了他,玄朗的聲音響起:“少主,是你嗎?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事——天啊,怎麼這麼多血……”
微弱的火光亮起,莫中行撥開樹叢跳了下來,“是侯爺他們?出什麼事了?”一面朝上面道:“太祖母,這兒有個高坡,您當心。”
夏侯晴站在上頭給他們舉著火把,只見玄天承一身黑色,昏暗中也瞧不出傷勢如何,但看玄朗那雪白的臉色,想來情況很不妙。
子醜之交,便是沒接到人的血影也陸續返回,說時間已到,讓莫家先行撤退,但夏侯晴執意要等到鎮北侯他們四人安全返回,還讓莫中行先帶人下去。即便玄朗來傳了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