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慷咬牙切齒,無可奈何,只能暫時把他放了。
在容慷那裡的日子十分混亂,後來容懷掰指頭算過,摸約是過了一個多月。
熬過那段暗無天光的時日之後,容懷想要找人分擔這段時間的痛苦,他不敢和雪妃說,生怕她擔心,也不能告訴阿遠他們,所以他所信賴的只剩下師父符堅,他迫不及待想去見符堅,想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傾訴給師父。
這也是他頭一次不是在月初和月末前往府邸。
沒想到整個府邸裡空無一人,空空蕩蕩,和他平時看到的截然不同,他邁入大殿卻就像邁入一座迷鏡宮,走廊左右前後全都是鏡子,他按照記憶摸索著往前走,果然在一個鏡子後面找到了他經常泡藥浴的地方。
古樸沉重的水甕旁有一道人影背對著他站著,走過去一看是符堅的貼身隨從。
曾經的他只覺得這人臉色死白,總是面無表情,四肢僵硬,如今仔細觀察才發現,這個人根本沒有呼吸,面板冰冷,就像一具活死人,站在那裡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動不動。
容懷臉色發白,慢慢後退,這時他注意到不遠處擺著一個琳琅滿目的置物架,上面放著一隻陶罐,那隻陶罐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他走過去,開啟後發現裡面有一根形似白森森的指骨。
容懷覺得這根指骨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下意識把它掏了出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旁邊的房間裡面卻傳出了符堅的聲音。
他慢慢地墊著腳走過去,扒著門縫檢視。
一看之下,驚愕地瞪大雙眼。
符堅面前還有一個人,那個人雙腳離地,竟然是漂浮在空中的,只是一道虛影。
虛影:「全知神,我知道你的神格全知全能,註定了天生對那些未知的事物好奇,但容懷是主世界的氣運之子,他關乎著主世界的興衰,甚至影響了其他小世界,我不能放任你胡來。」
「這怎麼能叫胡來?你這話未免也太難聽了。」
「難道說,你們不想知道氣運之子和世界興衰發展的關聯嗎?為什麼氣運之子會關係到一個世界的蓬勃與衰落呢?我不信你們不好奇,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機會。」
符堅翹著腿坐在胡椅上,臉上笑盈盈的,「這個孩子現在很信任我,我讓他做什麼他都會照做……」
「我已經嘗試著將他的氣運從他身上剝離下來,用神力凝聚存放在陶罐裡,等完全剝離,我會讓另一個人繼承這份氣運,屆時我會親手打造一個新的氣運之子……想必就連主神也會對這項實驗很有興趣吧?」
容懷張大雙眼,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眼眶卻微微泛紅,他聽了一知半解,雖然不明白氣運之子、氣運、世界興衰和主神這些詞是什麼意思,但符堅對他那麼耐心,包容,溫柔,原來也全都是逢場作戲,都是為了他身上的氣運。而那截白森森的指骨居然就是所謂氣運和神力凝結而成的。
「主神……」虛影欲言又止。
符堅難得正了正神色:「你這是什麼表情?主神出了什麼事?」
「一位從萬千世界毀滅後的絕望和怒火中誕生的邪神殺死了主神。」虛影喃喃說,「現在域外早就亂套了。」
符堅卻不以為然:「這不正好?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你我。」
虛影沒有說話,不再吭聲,過了有半個鐘頭才說道:「氣運之子和主世界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若是他能夠掌握氣運的奧秘甚至能在頃刻之間讓這個世界生靈塗炭……你的前任,前任全知神也是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你不要重蹈覆轍,走了他的老路。」
「那是當然。」符堅語氣篤定,春風得意。
虛影消散地無影無蹤。
容懷跌跌撞撞,驚恐地往外逃走,四季常青,溫暖如春的院落,現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