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成為碎片,一棵棵花草包裹著泥土躺在地上。
二樓的窗玻璃也沒有一塊是完整的,每扇門上都有一個大洞,大家走到所長室門前,王強光著身子,只穿著褲頭和襪子,萎縮在一個角落裡,四周全是尖利的玻璃渣子,他動也不敢動,幾道明顯的血印子罩在臉上,嘴角也有些血跡。
大家看看他,他也看看大家,王金鐸拾起地上的皮靴扔了過去,王強這才穿鞋起身,看著與一樓同樣狼籍的大廳,他不知是冷還是怕,嘴唇哆嗦了幾哆嗦,才擠出兩個字,“報警!”
張德亭有些厭惡,他也不搭理王強,轉身就走,“金鐸,我先回去。”他的意思明白,是讓王金鐸在這處理殘局。
派出所仲偉沒到,幾個民警見村民來如風去如風,拖拉機拉著幾十人還有一些電線,“突突突”開走了,都不敢上前阻攔。
張德亭看看文光鬥,“你馬上通知所有的機關幹部,到北莊村村委集合,馬上!”
“季書記那裡?”文光鬥小心地請示道。
“不差這一會了,回來再彙報,”張德亭略一考慮,“算了,我給他打電話吧,你不用管了。”說完,他帶著王克勝和李秋霞坐著王永慶的車急匆匆趕往北莊。
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村民們現在正處於頭腦發熱狀態,一句堵氣的話,一個引導動作就可能釀出更大的事情來。
文光鬥把電話打給辦公室,朱玉濤已經到了,吩咐朱玉濤下通知,他想了想轉身又走上二樓。
王金鐸與唐桂森正在苦口中婆心地給王強做工作。上午,王強確實不在所裡,中午喝了點酒,他正想躺下休息一會,恰巧這時村民就衝了進來,渾身的衣服被扒個淨光不說,還捱了幾拳頭,捱了幾腳。村民們恨透了他,下手毫不留情,現在他的左肋還在作痛。
身體的疼痛還在其次,心理上的痛苦更是時刻咬齧著他的心,這事絕對是他人生一個大汙點,傳出去,不只在電力系統,在全市也會成為大笑話!
因此,他板著臉,堅決拒絕了王金鐸的勸說,這事他事前已經跟侯衛東局長彙報過,有侯局支援,他自覺腰桿很硬。
“停電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這是局裡決定的,”王強雙要噴出火來,“侯局長是知道的!他也支援!”
王金鐸和唐桂森都是人精,他的心理他們也都看得出來,“發生這麼大的事,上午還把市政府大門堵了,侯局長對老弟你不會有想法?”王金鐸又遞過一支菸,他很會抓王強的心理。
王強使勁抽了一口煙,“你看我這裡都砸成什麼樣子了?侯局長看見,憑他那脾氣,就是局長不幹也不會供電!”
這也是,你砸了人家的地盤,把這裡搞得亂七八糟,那一個上級領導也是不願意的,還得給屬下撐腰,要不哪個鎮哪個村都搞這麼一下,他這個局長也幹不好,幹不長。
王強看了看文光鬥,更是一句話不願再多說。
無奈之下,王金鐸、唐桂森、文光鬥只好告辭出來,文光鬥答應張德亭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下午通電,雖然張德亭沒有安排他,他還是自覺地把這一條記在心裡,一是出於責任心,二是他怕張德亭秋後算賬。
王金鐸和唐桂森一商量,“要不我們去找一下電業局的領導?”
唐桂森笑道,“打了人家的孩子,砸了人家的家,還要人家孩他孃的奶水吃,那麼這麼好的事?”
王金鐸聽了也是會心一笑,他倒很輕鬆,“現在只能季書記來協調了,恐怕季書記也協調不下來,就得市裡的那個副市長或常委才能協調下來。”
文光鬥心裡一動,王金鐸看看唐桂森,“也罷,我們死馬當活馬醫,別回去讓老張說我們。”唐桂森也點點頭,小鄭開車把文光鬥在鎮政府放下,直接拉著兩人直奔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