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提著藥箱十萬火急趕過來了,先是要給凌弈軒醫治眼瞼下的刀傷,讓他走到軍營外止住了,並道:“那金磷粉已滲入到她的腹部,胎兒只怕不保,你先為她清理體內餘毒,就說胎兒一切安好。”
“是。”軍醫領命走進去了。
青衣霍青書朝他走過來,為他呈上一瓶藥膏,擔憂道:“主公那一刀雖未傷到眼珠子,卻也劃到了眼瞼,還請主公速速醫治。”
他回頭望了主帥營一眼,“好。”走到火堆旁,撩袍坐下,讓青書為他拭血上藥包紮,一邊又全神貫注注視著營帳內的動靜。
營帳裡沒有輕雪的聲音,只見得軍醫忙碌的身影和後勤兵進進出出的身影。青書為他包紮好,再仔細檢查了遍傷口,確定無大礙後,匆匆領兵往東城行去。
他起身,站在營帳門口,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昏睡了過去,精緻臉蛋慘白無血色,髮絲濡溼一縷縷貼在額上,憔悴不堪。
“夫人並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些微受了毒粉侵蝕,身子受損,調養幾日便好了。不過胎兒怕是不保了,有了滑胎的跡象,還請將軍節哀。”軍醫道,帶著後勤兵從營帳走出來,囑咐了幾句,便離去了。
他劍眉微皺,坐到她床邊,親自為她撩拭額頭上的汗珠,併為她換下那身刺眼的紅裳。
“為什麼不在那裡等我呢?”他為她攬上棉被,深眸中有絲痛苦。而後起身,準備走出去。
“少主!”這個時候,一襲湖縐裙的翩若從營帳外急匆匆闖進來,俏臉香汗薄施,一臉急切,“聽說你受傷了……輕雪怎麼了?”
見凌弈軒並無大礙,她看了床上的輕雪一眼,眉心即刻攏起:“臉色這麼白,定是傷的不輕了!少主,讓翩若來照顧她吧,翩若是這個軍營裡唯一的女兒家,比較方便照顧。”
副將正將凌弈軒的戰袍盔甲和佩劍取來,見翩若這樣說,欣喜道:“這樣甚好!主公,我們速速出發吧,給那三王爺一個迎頭痛擊!剛才前方來報,四王爺的人馬已在城內殺開,只等我軍從西北條路包抄,給那賊寇王爺來個裡外夾擊。現在阿九將軍已攻破他西門,霍都尉帶兵往東防守,正是主公你從北門殺入的好時機!”
“烏氏那十萬精兵還需多久到洛城?”他身形肅立,沒有猶豫的接過副將手中的戰袍穿上,佩上赤龍劍,“照顧好她。”半警告半信任看了旁邊的翩若一眼,大步走出去。
“最遲明日晌午,所以我軍需趕在晌午前奪下整個洛城,關城門防守,以恢復元氣。而主公不在軍營的這幾日,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將兩百艘戰船在攀至江秘密排開,只等那三王爺落荒而逃時殺個片甲不留!”
“好!”他勾唇一笑,聲音帶著冷酷與狠勁,“我們出發!”跨鞍上馬,揮鞭揚塵,帶領一萬嚴陣以待的鐵騎兵赫赫離去。
天大亮,輕雪讓臉上的溼意弄醒。睜開眼,看到翩若在給她擦臉。
“醒了呢!”翩若將手中那溼手巾甩到木盆裡,探了探她的額,杏眸斜睨她,“肚子餓嗎?我去讓伙伕端膳食來。”
“不必。”她拉住翩若的袖子,沙啞道:“讓軍醫過來一趟,我的肚子還是有些痛。”
翩若瞥瞥她的肚子,微帶酸意道:“你自己不是懂醫術麼?自己把脈不就成了!”
“當我沒說!”她將臉側向床裡,不想再理翩若。
翩若瞪她一眼,“雲輕雪,我照顧你一整晚,連句謝謝都不會說麼?我又不是你的丫鬟,憑什麼你讓我去我就去,連個“請”字都不會說?”
她將臉緩緩側過來,“那請翩若你幫我將軍醫叫過來可好?我肚子很痛。”
“這還差不多!”翩若睨她一眼,順著臺階下了,匆匆往軍營外面走去,“我是答應少主照顧你的,別以為我願意照顧你!”腳下